但卻仍是會不由得感到煩躁。與理智無關，純粹的，發自本能。

有康熙在一旁，胤礽覺得時間過的格外的漫長，就連午休的時候胤祉帶著淡淡委屈的撒嬌，都沒有聽進去。好在康熙終究是一國之君，事多且忙，也只是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今日因心情有些說不出的煩亂，下了課的胤礽便不想那麼早回宮。隨意地對著隨行的宮人擺擺手：“孤去看看四弟。”

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主動踏進佟貴妃的殿堂。

作者有話要說：會不會太突然了，ORZ。嘛，不管了。

☆、第十六章

“是太子來了？快請進來吧。”在正殿中，佟貴妃聽聞胤礽來訪，急急地迎了出來。瞧見胤礽小小的身影，柔柔一笑，恰如梨花盛開，芙蓉出水，神色極盡和藹。

太子朝著佟妃見了禮，嘴中謙恭地叫著“佟額娘”，一邊兒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佟佳氏。

佟佳氏乃康熙的表妹，素來多得一份照撫。在胤礽看來，其自容並不如何絕色，頂多算是中上之流，只那一身溫婉的氣質，令人看著就舒心，無怪乎康熙總愛逗留她的宮中。

“孤今日來，是因多日未見四弟了，想的緊，不知四弟可在？”胤礽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能得太子這般的兄長，是胤禛的福氣。”佟貴妃朝著身邊伺候的大宮女斜了一眼：“還不趕快去把四阿哥找來？”

身旁的大宮女福了一福，道：“娘娘您忘了麼，先時早上起來四阿哥便說一日之計在於晨，不可荒廢，現今正在書房識字呢。”

“這……”佟貴妃有些為難，又夾雜些許歉意地望了望胤礽，“胤禛這孩子，其他什麼都好，只這一進書房，連我們都輕易打擾不得……”

“不礙事。”胤礽擺了擺手，道：“孤自去遠遠地看上一眼便罷了，必不會擾到四弟。”

說罷步子極是輕快地朝著胤禛所在的地方走去。

旁的娘娘宮中必是花團錦簇，薰香襲人。只佟貴妃從不喜這些個物事，倒愛擺些時新的瓜果。約莫是受了她的影響，到了四阿哥這兒，也只覺所用皆為樸素之物。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四弟，必不同於其他兄弟。這種現象是好是壞，如今卻著實難以說清。

明明是個小孩子，即便生於皇家，比尋常百姓家的孩子早熟了些，然一言一行中，雖謙恭謹慎，卻有一種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滄桑，隱藏得極深。

胤礽左彎右轉，嘴中在一閃朱門前停下。下意識地便想叩門，想想又覺不妥，趕忙收了手勢，輕輕地，自門簷兒上來開條縫。

裡邊兒堆得盡是滿滿的書籍，橫七豎八，雜且亂，一時之間，竟讓他晃花了眼。片刻之後，才終於在墊得極高的椅子上，找到了小小的胤禛。

胤禛年方四歲，身量矮小，此時正雙手支在朱漆的桌上，艱難地翻動著比他的胳膊還大的書籍，那副模樣，小臉極是嚴肅，眸光澄澈而專注。胤礽見了，只覺怎麼看怎麼詭異，又覺想笑，死命地忍著方才將那笑的衝動憋了回去。只這會子功夫便讓胤禛察覺到了，胤禛有些微訝地望向胤礽的方向，不確定地叫了聲：“二哥？”

軟軟糯糯的聲音極是可愛。

被發現了？胤礽無所謂地走上前，嘴角自然而然地掛上了和藹的笑容，輕輕地拍了拍胤禛的頭，“在看什麼？”

順著胤禛的視線看去，竟是一本來自英國的書籍！

胤礽有些微微的驚訝，自這些年來他的觀察，清國的風氣應極是保守，先前英國使者送來架鋼琴也被置之倉庫，可在這種風氣之下，竟然會有皇子願意看英國書籍？！！！而且還是一個尚未入學的稚童？

無怪他總是不愛被打擾了，卻也有這層意思在裡面。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