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朝陽從雪山之巔緩緩升起,日光和雪光煦煦落下。
陸濯的眉眼那樣溫柔而堅定,像是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清晨,說了再平常不過的一句&ldo;我愛你&rdo;。
江序卻突然濕了眼眶。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們都說陸濯是個偏執又冷靜的瘋子。
因為富士山永恆古老的蒼雪之下,壓著的是洶湧萬年可灼燒萬物的滾滾巖漿。
陸濯的愛,從來都是世界上最拿得出手的孤注一擲。
第68章 父子
所以陸濯昨天早晨說的他們還不能真正地在一起,是因為他還沒有還完欠他爸爸的最後一筆錢。
而陸濯說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讓他等一等,也是想努力掙到這筆錢,從此誰也不欠,和他平等地相愛。
少年人的一身傲骨經不起一場晚來的雪,可他們終究會拔骨抽節,成長為可以抵擋風雨的模樣。
&ldo;可是陸濯,你就不怕你會後悔麼。&rdo;江序還是問出了這麼一句,&ldo;我們已經太久沒見了,我們中間隔了整整五年,你也不知道我變沒變,我也不知道你變沒變,如果你突然發現我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江序了呢?如果我已經不是你喜歡的那個江序了呢?又或者我們終於在一起後,你才發現其實這些都只是你的執念,我其實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呢?&rdo;
江序的每一句話都是他想問的,也是他想替陸濯問的。
陸濯卻答得篤定又從容:&ldo;我很確定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是我喜歡的那個江序,但如果你有顧慮,沒關係的,我們可以慢慢來。江序,我還有一生的時間去愛你,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著急給我一個答案。&rdo;
江序覺得胸口更酸軟了。
他明明都已經長大了,他明明都已經變得不愛哭了,他明明已經成為一個懂事的大人了。
可是為什麼一到陸濯面前,他就又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他真的好不爭氣。
江序低著頭,用力抽了下鼻尖,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說:&ldo;法人公章不可以。&rdo;
陸濯:&ldo;嗯?&rdo;
&ldo;其他的東西我可以都要,但法人公章不可以,你們公司還有一大堆人等你養呢,我可不想當妲己。&rdo;
江序只是這樣說著,就覺得陸濯是個傻子,哪裡有莫名其妙就把法人公章交給五年沒見面的&ldo;前男友&rdo;的傻子。
陸濯卻笑了,說:&ldo;嗯,好,法人公章不可以。那就是其他的可以?&rdo;
&ldo;其他的也不是現在就可以。&rdo;江序不敢看陸濯的眼睛,因為他怕只要自己一看就會變成和陸濯一樣的瘋子,所有維持的懂事和理智都會前功盡棄,&ldo;其他的也要等我們再處一處才可以,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誰知道你變成了一個什麼壞東西。&rdo;
江序說得鼻音濃重,甕聲甕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話裡帶了點兒年少時的傲嬌脾氣。
可是陸濯明白,江序明面上說著是怕陸濯變成了一個壞東西,實則卻是近鄉情怯。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五年之內什麼也沒有改變,誰都害怕再一次分別和失去。
更何況這樣的答案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他也真的捨不得讓江序再哭。
於是他收回手,雙手插進衣兜,輕笑了下:&ldo;嗯,那就這樣說定了,東西你先收著,我們再處一處看,所以你什麼時候跟我一起回北京。&rdo;
江序:&ldo;?&rdo;
什麼回北京?
陸濯看著他說:&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