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時,啞女在給司馬攸端湯的時候,一不留神將湯水灑在了司馬攸的右臂上,結果司馬攸的袖口因此濕了一大片。
啞女見狀連忙將傾斜的湯碗扶正,然後表情充滿了緊張和愧疚。
倒是司馬攸並不在意這件事,他見啞女萬分緊張的眼神,便輕輕撣了撣衣袖上的湯汁,然後起身對啞女說道:
「沒有關係,你不用這麼緊張的……」
見司馬攸的衣袖已經弄髒了,羊徽瑜便帶著他下去換衣服,而啞女出於內疚也趕緊跟在後面想要幫忙。
這個細節旁人誰都沒有去在意,但唯獨夜箏的雙眼卻從未在啞女的身上離開過。
就在她的目光緊追著跟隨司馬攸離開的啞女之時,坐在她身旁的王元姬見她表情很奇怪,便詢問道:
「怎麼了嗎?」
王元姬的突然開口打斷了夜箏的思慮,她勉強自己笑著搖了搖頭:
「不,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攸公子常年不住在我們府上,府中是否有合適他尺寸的衣服。」
聽夜箏這麼說,王元姬笑道:
「你想得可真細心,不過你似乎忘記了,之前我母親去世的時候,大嫂她曾經將攸兒送到我身邊一段日子,所以他還是有一些衣物留在我們府上的。」
夜箏聽後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
自從司馬昭的書房出來之後,司馬炎就一直在仔細回想自己所記不全的那捲簡牘,可是任他怎麼回想都始終只能記起三分之二的內容。
為了加強自己的記憶力,他特地在自己的書房之中用筆在絹帛之上寫下了第二卷的自己所記住的內容,想要藉此來引出剩餘部分的記憶,可結果卻令他感到失望……
憤恨自己能力不足之餘,他狠狠將面前已經寫有簡牘文字的絹帛捏把成球形狀,然後狠狠的砸在案面上。
這時他突然感覺到門外有人,於是司馬炎立刻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門口將書房門拉開。
可是此時書房門口卻根本沒有人的跡象,這不禁讓司馬炎感到很奇怪:
「難道我多慮了嗎?」
一無所獲的司馬炎重新回到了書房之內,然而上他的直覺並沒有錯,因為在門外假山之後的陰影處,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著他。
或者說,真正被盯上的人遠不止他……
晚宴結束之後,司馬攸陪伴羊徽瑜一同回長平侯府。
而在他們前腳剛離開後不久,一直在暗地裡觀察著司馬攸一舉一動的啞女,突然懷抱著司馬攸剛剛換下的髒衣服跑到了王元姬的面前,向她傳達了自己想要將衣服送回長平侯府的意思。
還沒有等王元姬回應,陪同王元姬一起送別客人的夜箏就有意在阻止她:
「我看還是讓府中的下人將衣服洗乾淨之後再還回去吧,況且天色都已經這麼晚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不是嗎?」
不過王元姬似乎並沒有採納夜箏的意見,她見啞女的眼神較為堅決,便對她點頭說道:
「那也好,走夜路小心一些……」
得到王元姬的允許之後,啞女便快步朝著門外跑去,想要追趕司馬攸和羊徽瑜的步伐。
在羊徽瑜和司馬攸一同回府的過程中,羊徽瑜想到了中途司馬昭曾經將司馬炎和司馬攸單獨叫到書房之中,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她心想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於是便低頭問司馬攸說:
「攸兒,你爹爹將你和安世叫到書房裡,有和你說什麼嗎?」
拉著羊徽瑜左手的司馬攸答道:
「也沒什麼,爹爹他只是拿了一卷書給我和大哥看而已。」
羊徽瑜也並沒有多想,畢竟司馬攸幾乎是整個司馬家的寵兒,沒有人不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