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6年(建安二十一年)十月初,在沒有和任何人商議的情況下,曹操突然在朝堂之上提出了再度南征濡須、消滅孫權的戰略計劃,引起了朝堂之上的軒然大波。
對此蔣濟、高柔以及程昱等人都表示了反對,而司馬懿和賈詡、陳群則保持了沉默,並沒有發表任何態度,造成這樣局面的原因,在於他們已經看透了曹操的心態,此時的曹操已經步入花甲之年,心緒是十分複雜的,所有讓他心頭不快的隱痛都會讓其寢食難安,這其中當然包括三次徵討都顆粒無收的南征,尤其是赤壁大敗使曹操徹底失去了儘快統一天下的宏偉霸業,更是曹操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
而就算是司馬懿等人勸阻曹操也根本是徒勞無功的,反而會遭至曹操的反感以及厭惡,與其如此倒不如保持緘默,置身事外。
司馬懿和賈詡等人的預料是十分準確的,曹操果真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力排眾議、堅持伐吳,而這種意氣用事的行為註定是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
此次出兵南下同樣是聲勢浩大,曹操命令夏侯惇為前軍大將、臧霸和郝昭為輔,另外還讓返回南陽鎮守的曹仁引兵東進,意圖一舉攻克濡須塢,進而跨過長江天險。
另外曹操還任命兗州刺史司馬朗兼任監軍一職,並負責糧草輜重的排程。
十月中旬,在做好所有的戰前準備後曹操正式起兵南下。
城門口送別之時,楊修知道曹操喜好詩文又好面子,便偷偷對曹植說讓其趕緊即興作出一首辭藻華美的歌賦,既能來歌頌曹操偉大的功德也能挽回他在曹操心中漸漸下跌的形象。
詩詞歌賦對於曹植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他很快就作出了一首讓人無不讚嘆的詩詞,在場所有的人都讚嘆,曹操也覺得臉上十分光彩。
這時略顯尷尬的便屬站在旁邊備受冷落的曹丕了,他心想自己的詩詞比起曹植來說是稍遜一籌的,想要超過他很困難,可又不能就這麼讓他獨自一人搶盡風頭,平靜的面容之下隱藏著按耐不住的焦躁和不安。
站在他身旁的吳質一眼就看出了曹丕心中所想,於是便靠近他靠近曹丕的耳邊小聲說:
「如今魏王遠徵,公子只需放聲哭泣即可。」
曹丕很快就領會了吳質的意思,立刻聲淚俱下的送別曹操,言表之中無不流露出對父親遠徵的不捨與祝福,令在場諸多官員皆為之動容,很多官員被曹丕的孝心感化相繼落下了眼淚,認為曹植的詩詞雖然華美卻不免有作秀之嫌,而在誠心上明顯曹丕更勝一籌。
當然最為感動的莫屬曹丕的生父曹操了,他見曹丕如此孝順也不禁潸然淚下,而對方才曹植所朗誦的華美詩詞完全拋諸腦後。
送別曹操之後,司馬懿拍了拍吳質的肩膀笑道:
「都說楊德祖是魏王肚裡的蛔蟲,我看季重老兄你與之相比也毫不遜色啊。」
吳質轉過臉對著司馬懿微微揚起了嘴角:
「是嗎?如果像仲達老弟你這麼說的話,那我想恐怕魏王的腸胃應該是不太好的,因為隱藏在他腹中的蛔蟲可不止我與楊修二人,你說對嗎?」
顯然吳質這句話所指的正是司馬懿,說罷吳質也學司馬懿伸手拍了兩下司馬懿的肩膀:
「楊修利用曹操晚年日益加重的虛榮想要給曹植增加表現的機會,然而自作聰明的他卻忽略了作為一個老年人,尤其是一個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老人,往往最看重的並不是子女的才能有多高,而是他們對自己孝心有多深。」
說起站在自己面前的吳質,對於司馬懿來說可說是比較陌生的,雖然自從曹丕前往陸口與自己密會開始吳質就一直陪伴在旁,但司馬懿一直和他並沒有什麼過多的直接接觸,加上吳質也一直很少與他人往來,所以顯得格外神秘,也可以說格外的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