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的貼身侍女提醒柏夫人說:
「夫人請慎言,現在您為侯爺生下了子嗣所以才被沒有追究先前的罪過,您應該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收斂自己的言行,等待時機才是。」
作為晚輩的夏侯徽必須要身著孝服和司馬師等同輩之人一起為司馬馗守靈,白日裡還好,只要不去看司馬馗的靈柩她也不會太過緊張和恐懼,但一到晚上的時候她就會覺得非常憂懼,總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的感覺並沒有出錯,因為司馬昭始終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得知司馬馗不幸逝世的訊息後,很多與司馬懿關係很好的朋友都來表示弔唁,其中包括蔣濟、高柔、陳群等人,當然也包括司馬懿的親家德陽鄉主和夏侯玄。
站在靈柩旁的司馬懿和張春華、伏若歆三人,向前來弔唁的德陽鄉主和夏侯玄行禮:
「有勞鄉主和侯爺前來。」
對於導致司馬馗之死的罪魁禍首正是夏侯徽一事毫不知情的德陽鄉主,面露哀色的向司馬懿等人勸慰說:
「親家,人死不能復生,誰都不回想到令弟會蒙此劫難,還請節哀。」
夏侯玄也走到了跪在蒲團上的司馬師和夏侯徽面前:
「子元兄、妹妹,你們千萬要保重身體,我想季達公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過分悲傷的……」
就在這個時候,太常羊耽攜妻子辛憲英,以及羊衜的遺孀蔡珏攜帶羊發、羊祜和羊徽瑜前來表示弔唁,夏侯玄一看到一身素服的羊徽瑜當即喜形於色,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個場合場合流露出喜悅的表情是不合適的,於是趕緊加以收斂。
而與此同時,當夏侯徽看到羊徽瑜活生生從自己眼前走過來的時候,她內心所有的恐懼瞬間全都轉化為憤怒,她心裡暗暗想著:
本來應該死的是你才對!
甚至偏激的夏侯徽心中開始認為,司馬馗之所以會被自己錯手所殺,過錯全都在於羊徽瑜,如果沒有她的存在,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這樣想讓夏侯徽內心的罪惡感得到了舒緩……
羊徽瑜尚且不知道司馬馗正是因捲入夏侯徽對自己的嫉恨才會死的,但她也確實感覺司馬馗之死有很大的謎團,這種感覺在她與夏侯徽目光交匯之時變得格外強烈。
不久,魏帝曹睿為了表彰司馬家對曹家所立下的功勳,特地下詔追封司馬馗為東武城候。
內心愧疚難當的司馬懿,覺得自己沒有面目再去面對司馬馗的三個兒子和妻子王氏,於是在尊重他們孤兒寡母意見的前提之下,同意讓他們返回溫縣故居生活。
在護送司馬馗靈柩返回溫縣的前一天晚上,靈堂內已然是空空蕩蕩,只有司馬懿孤身一人站在司馬馗的牌位前,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無盡的內疚與仇恨,拳頭隱藏在袖管之中的拳頭攥的很緊,就連骨關節的摩擦聲也清晰可聞。
「看樣子這件事和他脫不了幹係啊……」
雙眼已盲的司馬孚拄著木杖來到了司馬懿的身旁,雖然自從他失去光明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但外面的形勢風雨卻始終沒有逃得過他的雙眼,就連這件事是桓範(劉稷)背地裡策劃鼓動也看的一清二楚:
「先是二哥你,再是大哥和父親,後來又輪到了我和四弟,看樣子他對司馬家的仇恨沒有經過這五十餘年的長久歲月所減弱,仍舊想要將整個司馬家徹底毀滅殆盡才肯罷休……」
聽了司馬孚的話後,司馬懿走上前將擺在香案旁的香拿出三根,然後將其頂端放置於在白色蠟燭上跳動的火苗上,等到頂端被燒出紅點進而泛起白煙時,他又轉過身將其遞到了司馬孚的手中,並將他領到了香爐的正前方。
司馬孚對著司馬馗的牌位三敬之後輕輕將香插進了香爐之中,隨即又問司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