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對司馬昭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總感覺很不安,我看你還是讓我的人馬護送你們回去吧。」
可司馬昭卻跨上馬背對郭淮滿不在意的笑道:
「長劍伯伯,你如果真的派人護送我的話,不就等於把我的行蹤暴露給那些想要對我們不利的人嗎?從長安到洛陽恐怕沒有人比我更熟了,若是真有人能夠殺死我的話,那即使派再多的人保護也是沒用的。」
說罷司馬昭又看向了自己身旁馬背上的司馬炎:
「你說對吧?炎兒……」
自從那天晚上在帳外聽到了司馬昭和諸葛綾的對話之後,司馬炎就一直心緒不寧,以至於司馬昭在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因走神而沒有在意,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神情略木訥,但他還是憑藉著與生俱來的自我調整能力恢復正常:
「嗯……父親說得對。」
司馬昭早就發現了司馬炎的心不在焉,只是他沒有揭穿而已,目光略微在司馬炎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之後,他隨即笑著對郭淮說:
「好了,我們也該啟程了,長劍伯伯,下次我們洛陽再見吧。」
雖然桓範已經死了近五年的時間,表面上看能夠束縛郭淮的枷鎖已經不復存在,但以郭淮對桓範的瞭解,他是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徹底消失的」,他一定會以別的形式讓自己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還是算了吧,我身處魏蜀邊境,戰事不知合何時會爆發,再加上我都這把年紀了,也經不起長途奔波了,可能我註定要死在這個地方了……」
儘管郭淮除了直覺之外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根據,但他還是本能性的遵守著和桓範生前的約定,他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害怕桓範的餘黨會對自己下手,而是擔心自己繼續和司馬昭深度接觸的話,會給他們一家人帶來危險。
見郭淮不願意去洛陽,司馬昭也不勉強:
「那好,下次有機會我帶著攸兒和元姬一同來給您請安!」
當司馬昭再度提到司馬攸的時候,一旁的司馬炎彷彿頭頂被狠狠砸了一悶棍似的,因為司馬昭方才所提到的人當中,包括了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司馬攸,但卻唯獨沒有提到自己。
司馬炎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神經過于敏感了,還是在父親的心中真的是這麼想的……
(二):險情
拜別了郭淮之後,司馬昭便領著司馬炎順著渭水河畔一路策馬東行。
而暗中盯著他們的眼睛,也開始隨之悄悄展開行動了……
當他們父子二人一行趕到小槐裡的時候,他們隨身攜帶的乾糧都已經耗盡,馬匹也十分疲累,於是他們便打算暫時於這裡的驛館暫歇一晚。
一下馬後驛館內的年輕小廝便熱情的上來招呼:
「二位客官一路辛苦了,請店裡稍作片刻,小的這就給您二位安排酒食。」
司馬昭吩咐說:
「還有我們的馬匹也該餵草料了,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
小廝點頭笑道:
「客官放心,就交給小的吧。」
進入驛館之後,司馬昭方才開始覺得這座看似不大的驛館有些眼熟,好像自己之前來過,但是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與司馬炎入座後,有個年紀比司馬昭稍稍年長的中年男子,便端著熱騰騰的酒菜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司馬昭無意間發現這個人也很眼熟,正當他細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見過他的時候,中年男子倒是先把他給認了出來:
「這位客官看著好生眼熟,莫不是先前曾經光顧過鄙店?」
突然間,中年男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想起來了!客官可是二十年前來過鄙店?我記得當時您身邊還有個容貌清秀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