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的夏侯玄一時間顧不得那麼多,他用力推開了籬笆門闖了進去,穿過了菜田之間的小徑直接衝進了婦人的茅舍之內,而且在廚房水缸旁找到了企圖躲藏的婦人。
當他找到婦人時,婦人連看都不敢看夏侯玄一眼,她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煞白的臉色之中充滿著恐懼,口中還喃喃說道:
「不關我的事……不要來找我……」
婦人聽到自己名字後有這樣的反應,更加深了夏侯玄內心的疑慮和不安,他試圖安撫婦人的情緒:
「不要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告訴我,為什麼你這麼怕我?」
可是婦人仍舊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依舊沉浸在恐懼之中。
漸漸的,夏侯玄發現眼前這張布滿淚痕的臉頰與自己記憶中的那一張臉慢慢重合在了一起,等到他終於確認了這張臉的主人時,也就隨口叫出了婦人的名字:
「映月,是你對嗎?」
聽夏侯玄這麼稱呼自己,婦人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她緩緩抬起自己的臉看著夏侯玄,雖然她一言不發,但夏侯玄還是從她的眼神之中確認了她的身份:
曾經作為夏侯徽陪嫁侍女一同進入司馬家的侍俾:
映月……
見映月始終不和自己說話,夏侯玄便主動開口詢問道:
「當初徽兒去世之後我便看不到你了,聽司馬家的人說你已經回老家去了,可我記得你的老家應該在幷州才是,怎麼會跑到這裡居住呢?」
恢復清醒神智的映月雖然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激烈的情緒反應,夏侯玄隱約感覺到或許和夏侯徽的去世有關聯,畢竟在夏侯徽去世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映月這個貼身侍女,所有關於她訊息也不過是司馬家的人告訴自己的,越想越不安的他試著繼續問道:
「你看到我為什麼害怕呢?徽兒去世之後你為什麼不回夏侯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可是映月仍舊緘默不言,夏侯玄也不灰心,他也很清楚映月的背後一定有什麼力量在壓迫著她保持沉默,他開始對其動之以情:
「你從小就被送到了我家府上,貼身服侍徽兒,可徽兒從未將你當成下人,我想你也不希望她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你真的對她還有半點主僕之情,我請求你告訴我真相。」
在夏侯玄的連番追問之下,儘管映月仍舊對威脅她的那股力量心有餘悸,但她終究被夏侯玄說動了,只得將埋藏在內心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夫人去世的那天,我正好經過門外……」
接下來映月將夏侯徽毒發身亡那天她所聽到的內容全都告訴了夏侯玄,其中的內容從夏侯徽中毒後與司馬師的爭吵,以及最終倒在司馬師懷中結束。
之後他被突然出現的司馬昭出手擊昏,在司馬師顧念夏侯徽情分的力保之下,由司馬昭安排人將其送回至河陰居住,並且警告其想要保住性命就必須毒要對此事守口如瓶。
鐵一般的事實足以令夏侯玄陷入空前的震驚之中,因為映月的這番說辭與司馬師告訴自己的,存在根本性的巨大差別……
甚至連殺害夏侯徽的兇手是誰,如今看來都是那麼的一目瞭然。
而這個人,正是夏侯玄最不希望的……
「一夜夫妻百日恩,她為你犧牲了那麼多,就算是徽兒她因嫉妒徽瑜做出了殺害司馬馗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也不至於一點夫妻情分也不念就毒殺了她吧……」
已然得知真相的夏侯玄對此仍舊不敢相信,儘管司馬師殺害夏侯徽是有原因的,但這一事實還是令夏侯玄對司馬師心生無比的寒意。
況且就算是他心中憎恨司馬師,恨到想要將司馬師碎屍萬段,可夏侯玄很清楚自己的實力遠不及司馬師,根本無法與之匹敵,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