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座宅邸的主人,正是傅嘏……
此時的傅嘏正在書房之內寫著些什麼東西,當他聽到窗外有動靜之後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迅速將自己正在寫的書簡摺疊好,彷彿其中的內容並不能為外人所知。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窗邊將其推開,結果很快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衛瓘就從窗外翻了進來。
第一眼看到衛瓘的時候,傅嘏的反應雖然頗感意外,但卻並不是很吃驚:
「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
隨即衛瓘緊張而又嚴肅的神情令傅嘏感到不安,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再度問道:
「怎麼?你的身份暴露了嗎?」
衛瓘答:
「我還不是很肯定,但新城侯對我生疑應該不會有錯。」
同時衛瓘也對先前自己所做出的決定而感到後悔:
「當初我真應該聽你的,沒想到他們真的會利用山濤來給我設套,不僅行刺失敗了反而還令自己陷入了這麼被動的地步。本來出於對你的保護這段時間我是應該什麼都不做的,可是一想到山濤隨時可能會醒過來,而且新城侯他隨時可能會對我下手,時間如此緊迫的情況之下我就沒有辦法再如此鎮定的等待了。」
傅嘏略微沉思片刻之後,選擇支援了衛瓘的想法:
「你說的沒有錯,無論如何不能讓山濤活下去,要不然我們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會白費,也再沒有辦法繼續阻止他們的步伐了……」
在結束了與傅嘏對話之後,衛瓘便趁著夜色悄然離開了傅嘏的住處。
即使是他一路全程都十分小心謹慎,卻還是沒有逃得過一個人的眼睛。
這個人一直藏匿在傅嘏住宅圍牆之外的樹幹之中,同樣借著夜色隱藏著自己的行蹤,由於他藏匿的非常好,使得衛瓘都沒有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
可衛瓘悄悄潛入傅嘏住宅之內,並且在傅嘏的書房之中與其閉門詳聊了近一個時辰這件事,卻被這個人看的是一清二楚。
這個人就是鍾會……
第二天清晨,一夜難眠的鐘會便緊急前往了新城侯府去求見司馬昭。
這時的司馬昭尚沒有起身,由於鍾會如今的身份所以家老並沒有將其視作外人擋於門外,而是殷勤的將他請到內堂等待。
恰好此時司馬炎經過內堂,出於鍾會無論是年齡還是輩分都是自己的長輩,他便主動向其拱手行禮:
「見過姐夫……」
鍾會也立刻拱手回禮:
「見過公子……」
一番客套之後司馬炎便主動問道:
「天色如此之早,不知姐夫前來有什麼事情嗎?」
考慮到昨天夜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事關重大,很有可能會在司馬家的內部掀起巨大的波瀾,鍾會自然是不肯輕易對司馬炎這個尚未參與司馬家核心事務的公子透露的:
「是這樣的,如今大將軍養病在府,朝中大事基本都交由新城侯處置,在下這裡有一件需要緊急處理的要務需要新城侯首肯,所以才會如此之早前來叨擾,不知令尊他起身與否?」
在鍾會掩藏極好的情況之下,司馬炎還是看得出他來找自己的父親,絕不是普普通通的政務那麼簡單,可既然他不肯說自己也不能逼問得太緊,便選擇了回答他的問題:
「父親昨夜處理公文很晚才休息,母親為了讓他多養一會兒精神,已經吩咐下人不要打攪,恐怕現在還未起身,如果姐夫有要事的話,那我現在就去向父親稟報。」
若是擱在平常的話,鍾會一定是阻止司馬炎,畢竟攪擾司馬昭休息是件於情於理都不合的事情,可鍾會一想到即將要向司馬昭稟報的是天大的事情,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拱手對司馬炎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