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毌丘儉對於起兵對抗司馬師一事始終搖擺不定,文欽的內心顯得格外焦急,回到家中之後他在自己的書房之內來回踱步。
這時坐在布塌之上一位長相秀美的年輕男子,一邊用白布擦拭著手中的利劍一邊問文欽道:
「怎麼?那位毌丘將軍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嗎?」
文欽略顯耐不住性子的回答說:
「我很瞭解他,他就是這樣一個性子,看中名聲勝於一切,讓他頂著叛國的罪名去和司馬師對抗,即便是最終趕鴨子上架也不會有任何的勝算,真是個迂腐的人!」
拭劍男子聽後淡淡笑道:
「還真是被伏羲給料中了……」
「嗯?」
聽拭劍男子口中提到了伏羲,文欽當即十分在意:
「伏羲可否有來信?」
拭劍男子輕輕放下了手中的利劍,隨即從衣襟內袋中掏出了一卷紋繡精緻的布帛放到了席案之上:
「他早就猜到了毌丘儉不是個果決的人,所以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是隻要你把這個交到毌丘儉的手上,他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的猶豫了。」
乍一眼看文欽就覺得這個布帛的質地和紋路很眼熟,像是皇宮裡面的東西,等到從席案上取走了布帛之後,文欽將其展開一看,頓時被上面所寫的內容所震驚了,但隨之而來的便是巨大的竊喜,他迅速將絹帛合起來將信將疑的看著拭劍男子:
「這個是從哪裡來的?」
拭劍男子將劍收回鞘中,站起身將利劍扛在了肩上走向門口:
「這個不需要你來管,伏羲說您只需要把這個東西給毌丘儉看就行了。」
認為事不宜遲的文欽,立刻快馬趕到了毌丘儉的將軍府,著急忙慌的將這卷絹帛遞到了毌丘儉的手上。
起初毌丘儉並不清楚這個是什麼,看著文欽一副焦急的神態頓感詫異,他略顯疑惑的從文欽手中接過布帛後將其展開,發現這並非是普普通通的絹帛,上面居然以郭太后的口吻寫著號召魏國上下討伐司馬師的檄文,並且末端還蓋上了當朝郭太后的璽印。
這卷郭太后的詔書絹帛,令毌丘儉陷入了徹底的震驚之中,他手握詔書呆在原地久久沒有移動過一步,而一旁的文欽見時機已經成熟了,便趁勢對他說道:
「先前將軍有重重疑慮,可現在陛下遭到司馬氏僭越廢黜被貶為齊王,而新君初立又飽受司馬氏欺凌,滿朝上下皆被司馬一族所掌控,太后知道朝堂之上沒有人能夠動搖得了司馬師,而各郡手握兵權的將領又大多心向司馬,所以才會涉險派人將這封詔書送到您的手上,這個時候難道將軍身為大魏的臣子,還要為了明哲保身而坐視太后和陛下久陷虎口嗎!」
文欽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給了毌丘儉第二次的衝擊,他手持太后的詔書站在原地許久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毌丘儉十分恭敬的將手中的詔書卷好並且雙手捧到了席案之上,跪在了地上三行叩首後,站起身對文欽說道:
「既然有太后詔書,那麼我們興兵討伐司馬師就是名正言順。仲若,你即刻命人將太后的勤王詔書傳抄於荊、豫、兗、徐四州,雖然他們不可能幫我們,也要讓他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毌丘儉乃是奉了太后的詔命,讓他們至少不要公然附逆。」
對此文欽則認為這麼做大為不妥:
「將軍,王昶、諸葛誕、鄧艾、胡奮都是司馬家的心腹,若是此事讓他們知曉了必然會走漏風聲,從而給司馬兄弟防備的時間。」
但毌丘儉卻堅持自己的想法:
「既然我們是名正言順,就必須要向天下證明我毌丘儉並非是興兵作亂,而是奉詔勤王,倉促起兵反而會給司馬師誣陷我謀逆的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