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一場演唱會,被殷情帶成了邪教聚會。
邪教倒也不貼切,應該說是——宛若信仰。
殷情指尖立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親自打碟,又唱了兩首電音。
殷情回到後臺,休息室門前站了一個人。
他看去,是玖慕,看樣子是等了不短的時間。
殷情一手撥拉著微濕的碎發,另一手關了耳麥,漫不經心問道:「什麼事?」
玖慕淡淡道:「過來喝水。」
殷情一愣,走近了才發現玖慕抱了個保溫杯,這時便擰開了杯蓋,吹了吹,遞了過來。
「剛才唱太多首了,你的歌又是hiphop風你還扯高音,嗓子不要了?」
玖慕的聲音毫無起伏,殷情卻莫名聽出一絲斥責,心虛地吐了下舌頭,接過保溫杯,抿了一口。
還是蜂蜜水。
他記得楚宇景和顧依揚沒有帶蜂蜜來。
「喝完。」玖慕看了眼遞過來的保溫杯,抬眸道。
殷情「嘁」了聲,滿臉不情願,慢吞吞喝了下去。
玖慕邊推門邊道:「只是上半場你就聽粉絲的給加唱,後面怎麼辦?你的歌都是唱跳,體力就這麼好?」
殷情心道我體力好不好你要不要親自體驗一下。
他偷偷瞥了玖慕一眼,表面上卻懶洋洋:「這不有你麼,我撐不住了你來,反正我的歌你都會。」
玖慕一臉平靜:「做夢。」
「……」
「回來了。」楚宇景和化妝師造型師們齊齊迎上去,拿了毛巾給殷情擦汗。
下半場的開篇就是這場演唱會的重頭戲、殷情新歌首發、與玖慕合作表演的《埋伏》。
《埋伏》走的是古裝風格,殷情上半場全是現代風,從妝容到造型到衣裝全部要徹底換掉,而他又給歌迷多加唱了一首歌,時間更緊,頓時這些造型師化妝師快馬加鞭趕了起來。
玖慕的底妝已經畫好,換衣服去了,殷情腦袋被化妝師按著,眼珠就跟著玖慕移動。
從看策劃案那一天起他就開始期待玖慕的古風造型和成妝了。
試衣間門開的那一刻,殷情突然閉上了眼睛。
化妝師小姐姐被嚇了一跳,趕忙問:「殷少爺,是粉進眼睛了嗎?要不要緊?」
「沒有。」殷情道:「我在等……驚喜。」
小姐姐一呆:「啊?」
「玖慕的造型做好了再叫我,我歇會兒。」
小姐姐連忙應道:「嗯……嗯嗯好的。」
連續一個小時高強度的唱跳,殷情著實有些累,閉了會兒眼就昏昏欲睡,待化妝師輕聲叫他去換衣服才驀然驚醒。
他睜開眼,面前巨大的鏡子映出一個翩翩公子,一襲雪白長袍修身淡雅,黑玉般的長髮傾瀉而下,肌膚勝雪,明眸清冽而寧澈似一眼清泉。
他手裡舉著一隻半開的摺扇,左眼處帶了一個純金色鏤空、刻成鳳凰羽毛形狀的面具,細長的尾部高高挑起,倒顯出幾分妍嫵。
而右眼妝容濃墨重彩,眼線加粗挑起,紅色眼影打底,有一種戲曲裡青衣正旦的感覺,在往下唇彩卻是很淡,配合整個造型就顯出了一分病弱涼薄的氣質。
殷情和玖慕的目光隔著一面鏡子遠遠對上,兩人都是微怔。
良久後,殷情微不幾見嚥了口口水,沒忍住爆了粗口:「臥槽,兄弟,有點感覺了。」
玖慕輕微頷首,禮貌道:「你也不差。」
——從鏡中看去,殷情一條黑色綁帶把接的長髮高高束起,桃花眼被重筆勾勒,劍眉鋒利,鼻樑挺直,五官線條愈發凌厲。
換上大紅戰袍和純黑披風,儼然一位鮮衣怒馬風流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