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呲——」一陣聽得人牙酸的摩擦聲,是地面的藤枝飛速爬動起來。
它們行進的速度很快。
光幕裡的視角追著藤枝一起向前,一點紅色越來越近。
紅色光點代表的是玩家,漸漸的,那個玩家的身影一點點清晰起來——
他的雙腳離地,身上被捆了一圈又一圈的藤條,被吊在了半空中。
「帶下來,帶下來!」光幕裡光司馬的聲音遠遠的,缸裡,他的聲音就在不遠處,兩道聲音前後相錯幾秒,聽起來有種詭異的類似於回聲的空間距離感,但無論是哪道聲音,都聽得出他興高采烈的心情。
「咣咣——」缸外面的光司馬還敲了兩下石頭,就連敲擊聲裡都透出一股子歡欣鼓舞。
「呲呲、呲呲——」藤條們又爬了回來。
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像被接力一樣,從山上那些藤條手裡傳遞到了山下的綠藤手裡,唯一不變的是,他依然被五花大綁,現在,他就像是一個粽子一樣,躺在光司馬的腳下。
光司馬歪著腦袋看他,「嘖嘖嘖」地搖頭:「你不聽話哦。」
「我……我,我沒有不聽話,沒有……」地下那人囁喏著說。
「沒有麼?」光司馬臉色一沉,陰森森道,「光司馬不喜歡撒謊的孩子。」
上一個不被他喜歡的人,腦袋被砸成了碎片。
地下那人渾身發抖,帶得藤條也一起晃動起來。「我……我不撒謊,不撒謊!」他哀求一樣地叫道。
「那你說說,你都做了些什麼呀?」光司馬舉起石頭,沖那個人揮了揮,「我說過,和我玩遊戲,你們應該去挑一口缸藏起來,你呢?你做了什麼?」
「我……我……」石頭塊塊就揮舞在眼前,一陣陣血腥氣撲鼻,那人崩潰大喊,「我在地下挖了一個坑。我……我鑽進去……我還找了一口缸,綁了繩子,一點點,一點點……拖到我挖的那個坑的上面!」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子我就找不到你了呀?」
「我錯了,我錯了——我……我…… 你放開我,我……我這就好好陪你玩,我……我這就去挑一口缸,照你說的,藏……藏起來!」
「哎?這個提議好像不錯哎!」光司馬一點點收回石頭。
迎著地下那人期待的眼神,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不過——」看著對面那人眼神又灰敗下去,他的笑更燦爛了點兒:「如果只有你一個人,也許我會考慮。可惜呀,真可惜了——你不是哎!今天我有好多人陪我一起玩吶,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他眼神一閃,「咣咣」拍了兩下石頭:「嘿嘿嘿……我們還是來玩第二個玩法吧。」
第二個玩法是什麼,不止光司馬一個知道。
錢小躍的臉色又有些發白。那個玩家更是撕心裂肺地大喊起來。
「砰——」的一聲,喊聲驟停。
光幕裡,一片血色灑出來。
那個玩家的腦袋,就像光司馬曾經砸過的那個缸一樣……碎了。
他的身體軟軟地垂下來,纏著他的藤條像是察覺到自己綁縛著的這個人已經失去了生命,「嗖嗖」地,一圈一圈從他的身上解開。那個人就像是一個被丟棄的破麻袋,被藤條退走的力道帶得不時抽動一下。
「呲呲——」藤條中分出了一股,在他的腳踝上捲了幾卷,忽然後退,把這個人往平地的後方拖去。
血色一路蔓延,漸漸退出視野。
「哎呀呀,真沒意思。」光司馬搖頭,「說好玩遊戲的,為什麼總是有人不遵守規則呢?唉——」聲音是嘆氣,可這嘆氣裡,完全沒有一點嘆氣的意思,光司馬眼睛裡放光,視線又落向了下一個紅色的光點,他舔了舔嘴唇,笑嘻嘻的:「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