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一句話嗎？其實，我們所處的時空是一個閉環。”老闆反問道。

隨即，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過於晦澀，便又解釋了一遍。

“時間其實是一個閉合的圓形，正因如此，對於一切生物而言，並沒有未來和過去。”

楚遙在課堂上聽過這種假說，有一些學者認為，既然世界的終點和起點都是宇宙大爆炸，那麼它們不是時間線的兩個端點，而是同一個點。

也就是說，世界會從一個原始的形態，漸漸孕育出第一個生命，人類出現，進化出文明、工業、科技，走向滅亡，然後再開始新一次的輪迴。

現在發生的事情，在未來還會再發生過一次，亦曾在過去上演過無數遍。

婦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只是她仍然不明白老闆想說什麼。

“很簡單，過去就是未來，未來也會是過去。只要想明白這個道理，人類就會掙脫時間的束縛。”他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有東西，因為你知道未來發生的一切事。”

“這……是不是有點兒太過於玄幻了？人要真能什麼都不知道，那、那世界不是亂了套了？”

但擺在她面前的命書已經說明了一切，不僅將她目前為止的三十年的人生羅列得清清楚楚，甚至還寫明瞭她以後會遇到的每一件事。

當然，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也不是激動，而是刺骨的寒意。

她的一生，竟然只是這一本小小的書。

所以，從她出生起，她的人生就已經被固定了，那她這麼多年的努力到底有什麼用？

“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太難接受了嗎？唉……”老闆輕聲嘆息。

假如世界上都是和這樣的凡夫俗子，他到死也無法實現他的理想了。

楚遙趁機讀取了他的想法，她看到了一片茫茫火海，明明有不少人都處於火焰的灼燒之中，但他們無動於衷。

面對身上的傷痛，他們早都麻木了，就連挪開一小步的距離，他們都不願意抬起腳。

只有一個身體壯碩的男人在不斷搬運了他們的軀體，他們倒也不抗拒、不反對，可以說他們已經不具有人的特徵，更像是一座石雕。

那人忙碌了許久，直到將所有人都從不會熄滅的火海中救出。

沒有人會感激他，他們的眼珠都不會轉動一下，但那人仍然在堅持著自己的做法。

看到這一幕，楚遙便明白了，書店的前一任老闆也是窺見過未來的人。

或者說，他就是經歷過世界末日的人，如他所說那般，世界又一次輪迴到了末日之前，他甦醒了上一次宇宙爆炸的記憶。

他記得未來會發生的每一件事，不久後的高考恢復、二十一世紀的電子產品湧現、包括細胞變異、活死人的出現……

他想改變些什麼，但又形成了一個悖論。

如果世界真的在不斷重複，所有的人都按照“上一世”的軌跡完成人生，他怎麼可能創造出變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