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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接著剛才的話說——”我說,“您是為了死而返回這座城市的吧?”

她將靜靜的微笑如黎明前的月牙一樣浮上嘴角:“或許是那樣的。但不管怎樣,就每天實際生活來說都是沒多大區別的——為活下來也罷,為死去也罷,做的事大體相同。”

“您在追求死去嗎?”

“怎麼說呢,”她說,“自己也稀裡糊塗。”

“我父親追求死去來著。”

“你父親不在了?”

“不久前,”我說,“就在不久前。”

“為什麼你父親追求死去呢?”

我大大地吸一口氣:“其原因我一直不能,現在終於理解了。來這裡後總算找到了答案。”

“為什麼?”

“我想父親是愛你的,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你領回自己身邊,或者不如說開始就沒能真正把你搞到手。父親知曉這點,所以但求一死,而且希求由既是自己的兒子又是你的兒子的我親手殺死自己。他還希求我以你和姐姐為物件進行交合,那是他的預言和詛咒,他把它作為程式植入我的身體。”

佐伯把手中的杯子放回淺盤,發出“咣噹”一聲非常中立的聲響。她從正面看我的臉。然而她看的不是我,她看的是某處的空白。

“我認識你父親不成?”

我搖頭:“剛才說的,這是假說。”

她雙手疊放在寫字檯上,微笑仍淺淺地留在她的嘴角。

“在假說之中,我是你的母親?”

“是的。”我說,“你同我父親生活,生下了我,又扔下我離開,在我剛剛四歲那年的夏天。”

“那是你的假說。”

我點頭。

“所以昨天你問我有沒有孩子?”

我點頭。

“我說沒辦法回答,既不是Yes又不是No。”

“是的。”

“所以假說作為假說仍有效。”

我再次點頭:“有效。”

“那麼……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呢?”

“被什麼人殺死的。”

“不至於是你殺的吧?”

“我沒有殺。我沒有下手。作為事實,我有不在場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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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麼沒有自信?”

我搖頭:“我沒有自信。”

佐伯重新拿起咖啡杯,呷了一小口。但那裡沒有滋味。

“為什麼你父親非對你下那樣的詛咒不可呢?”

“大概是想讓我繼承他的意願。”

“就是希求我?”

“是的。”我說。

佐伯看著咖啡杯裡面,又抬起臉來:“那麼——你在希求我?”

我明確地點了一下頭。她閉起眼睛。我一直凝視著她閉合的眼瞼。我可以透過那眼瞼看到她所看的黑暗,那裡浮現出種種奇妙的圖形,浮現又消失,反覆不止。稍頃,她緩緩睜開眼睛。

“你是說依照假說?”

“同假說無關。我在希求你,這已超越了假說。”

“你想和我Zuo愛?”

我點頭。

佐伯像看晃眼的東西那樣眯縫起一對眼睛:“這以前你可同女人做過愛?”

我又一次點頭。昨晚,同你,我心想。但不能出口。她什麼都不記得。

佐伯一聲嘆息:“田村君,我想你也清楚,你十五歲,而我已年過五十。”

“不是那麼單純的問題。我們並不是在談論那種時間的問題。我知道您十五歲的時候,思戀十五歲時候的您,一往情深。而後透過她思戀您。那個少女現在也在您體內,經常在您體內安睡,但您睡的時候她就開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