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再細細跟你們說,出去吧,叫我歇一會子。”樓晚華說道,瞧見素琴、雅琴出去了,便想樓朝日他們未必三日後就走,但她要死,就該死的快一些,若是遲了,先不說叫錦王、石清妍發現了死不了,便是死了,樓朝日在益陽府鬧上幾日,待到他回京之後,便是樓家有天大的冤屈,也沒地方告狀了,畢竟皇帝衙門各處都要忙著過年呢。
樓晚華在鏡子邊坐了一會子,便起身去櫃子裡拿了一條紅綾出來,瞧見屋樑太高,便拿著紅綾在屋子裡轉了轉,最後瞧見裡間紗門上的橫樑不算太高,便將簾子從門上扯下來,然後將紅綾拋了上去,最後咬牙站到了海棠春凳上,將紅綾打了結,便將頭探進環扣裡去,眼角流下兩行淚,一咬牙,將腳下的春凳踢倒。
因紅綾勒得緊,樓晚華忍不住想咳嗽一聲,偏又咳不出來,腳下胡亂地蹬著,腳尖怎麼都踩不到地上,耳朵裡聽到從自己喉嚨裡發出的荷荷聲,心裡越發著急,腳也蹬得更加厲害。
冷不丁地,樓晚華對上了一雙杏仁眼睛,雙手拼命地抓住紅綾,掙扎間,竟想對那人喊救命。
“樓姨娘在喊什麼?”石清妍笑著伸手,看見樓晚華掙扎的手近在眼前,便伸出手去夠,有意將自己的手從樓晚華的指尖劃過。
樓晚華只覺得頭腦脹痛的很,顧不得去想石清妍是給她羞辱最大的人,也顧不得去想生死事小,名節事大,竭力地伸手去夠石清妍,嘴裡無聲地喊著救命。
“要我放你下來?”
樓晚華眼睛拼命地眨了一下。
石清妍在屋子裡轉了轉,嘴裡說道:“樓姨娘的針線筐在哪裡?剪刀在哪裡?”說著,轉到外頭,找到一把剪刀,便轉了回來,扶起凳子站在凳子上拿了剪刀去剪紅綾,待剪開了紅綾,聽見樓晚華嘭得一聲掉在地上,又聽到門外響了一聲,看見秦柔、石藍婕都在門外看,便從地上站起來,手裡轉著剪刀,笑道:“秦姑娘上回子沒死成,來樓姨娘這拜師學藝呢。”
秦柔臉上一燙,便忙轉身走了。
石藍婕向前一步,見石清妍眼光冷了冷,便識相地退了出去。
忽地緩過氣來的樓晚華猛地向石清妍撲過來,伸手便掐在她的脖子上。
石清妍腦後勺砸在地上,悶悶地一疼,就忘了動作,呆呆地看著撲在她身上面目猙獰的樓晚華,頭腦略有些眩暈,轉而,手上一暖就覺有人抓了她的手拿著她手上的剪刀向下一紮,隨後聽見樓晚華悽然地啊了一聲從她身上下來縮到紗門邊。
石清妍微微仰頭,看見楚律正握著她的手,便笑道:“王爺來了?”
楚律冷聲道:“你若真想死,本王成全你,何必非要死在這種女人手下?”
石清妍摸著後腦勺,瞧見另一隻手上的剪刀尖上染著血,便笑道:“臣妾不擅長與人近身搏鬥,若是離著一步之遙,臣妾想都不想就扎死她了。只是王爺是怎麼過來的?”
“我瞧見你過來了。”
石清妍從地上站起來,笑道:“我是瞧見樓姨娘今日沒規矩地在我屋子裡直接轉身出去,沒有按規矩退出去就覺得異樣。後頭孫姨娘、竇姨娘來,說樓姨娘臉色不好,今日忒地冷淡了一些,因此覺得蹊蹺,叫了祈年去偷偷看了眼樓少爺,聽說樓少爺臉色沉重跟死了妹子一樣,臣妾就過來瞧瞧樓姨娘了。”
楚律聽她自顧自地解釋著為何來找樓晚華,便笑道:“王妃多事了,且心也太軟了一些,她要死,便是要陷你我於不義,你由著她就是了。本王有幾句話要問你,咱們回去吧。”
石清妍眼珠子一轉,又看地上縮著的樓晚華十分可憐,便笑道:“王爺不早說,害得我白擔心一場。”
楚律稍稍想了下,便又說道:“既然樓姨娘一心求死,就送了她去京城吧,即便是顆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