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的嘛就是隻是記得一點你的存在,卻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這個世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我好像把自己也給忘了。”
一片闃靜,都以為他快睡著了……
“我都記得,就夠了。”推了他一下,他無奈地回道。
“那你會以後講給我聽?”得寸進尺的女人續道。
“這裡……會疼麼?”他卻不回答我的話,眼神定在我的胸前。
順著他的眼神低頭看來……胸口高聳處那片最瑩白的肌膚上淺淺地浮著一朵暗色的疤痕,就像用淡粉色的絲線繡在白色的絲緞上一般醒目,而那個位置的下頭卻正是心跳的地方。看那痕跡當初定是被利器所傷,創口極深,可我卻從未感受到疼痛。
在古代平日裡的衣著甚是繁複,就算睡覺也得著把頭包到腳的中衣,我竟是把這茬忘了……轉頭見他還直楞楞地盯來,臉耳頓時生起沸熱,拂開胸前那溫熱的手,拉過被子遮住那片雪色春光。
我這欲蓋彌彰的動作,讓他高挑了下眉,那溫溫潤潤盈滿關心的眼裡帶著一抹玩味:“你身上可還能找到一寸肌膚是我沒見過的?呵呵……你這小腦袋想哪去了,我只問它疼不疼?”
白他一眼,輕嘆道:“不疼的,小七說我上次隨你去蒙古,在馬上滑落正好摔到了腦袋,所以把一切都忘記。”
掀起被角往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可是……這裡的傷口,卻是怎麼來的?也是‘正好’地上有塊尖石頭刺傷了倒黴的我?又或者……還有別的故事不成?”
“是的,這個故事以後我會慢慢講給你聽。”頭俯了下來,溫溼的唇瓣在我胸口那道傷痕上烙下一個滾燙的印記。
“不過,你卻是因為被宮中奸邪之人施邪法魘鎮,才會喪失了記憶。”他順了下我的頭髮又道:“那晚,也才會迷失了心智被人蠱惑了心,燒了乾清宮暖閣。”
“可我記得我真是不小心暈倒,蠟燭掉下去,才……”我瞪大眼瞅著這個歷史上傳說的聖君,不信這麼一個睿智的明君居然也會相信什麼巫術、下蠱、魘鎮!
“我說你被魘鎮就是被魘鎮!膽敢施邪法害你的奸人一個也別想逃脫。”他眼睛微眯,說得很輕,可那語氣中溢滿風雨欲來的磅礴忿氣,他……動了殺機。
什麼魘鎮,不過是他幫我找個藉口推卸我那“火燒乾清宮”的罪責罷了。不過,在君主制的朝代,他怎麼說,下面的人自然就會按照他的要求怎麼查。唉……
倒黴的會是誰呢?那個美女或者……楞楞著看著他,突然覺得覺得好一股刺骨的涼意。
他是對付敵人,我擔個什麼心,唉……把臉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裡,不管了,失憶的我怎麼能理得清宮廷裡這許多錯綜複雜的關係。他回來了不是麼?一切交給他了……
靜寂的夜裡只聽得他的心跳合著我的心跳……心裡升起從來沒有過的,暖暖的……安心。
胤禔
胤禔
康熙二十九年冬十月。
乙亥,晉鄂倫岱為漢軍都統。辛巳,領翰林院學士張英失察編修楊瑄撰擬佟國綱祭文失當,削禮部尚書。己酉,裕親王福全恭親王常寧等至京聽勘。王大臣議上。上薄其罪,輕罰之。將士仍敘功。
“這次聖上親征烏蘭布通姑姑你說到底是勝了還是敗了?”
恩?是小七……剛打了個盹,看看窗外一片陰霾,幾片雪花隨風旋旋飄落,已是申時三刻了。烏青的天穹冬雲密佈,本是喝茶吃點心的時間可偏是晚暮的光景了。
“自然是凱旋!想我天朝出兵又是皇上御駕親征大勝而歸,前段時間全京城百姓擺設香案水酒,歡迎大軍凱旋還朝,你這丫頭這就忘了?莫不是你也像宛儀被壞人魘鎮……”
額真把後半截話硬硬地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