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裡,火熱肢體交纏,汗水、喘息,在灼燙的膚上,在蒸騰的空氣裡。
他熟悉她的身體,一如她熟悉他的。他進入她時,她閉上眼倒抽一口氣,望著她臉上的潮紅,他知道自己還是對她有影響的,至少在這方面是。他們的身體互相吸引,當年他發現她已出落成一位窈窕姑娘時,沒有多想就誘惑了她。
吻去她雪膚上滲出的汗水,他握著她的細腰,一手罩著她的玉峰,俯身在她耳畔威脅道:“把眼張開,看著我。”
她睫毛輕顫,然後揚起。
他剛猛強健的身軀在月光中閃耀,她知道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蓄積著足以置人於死的力量,她看過他在臺風夜中,用那力量和狂風暴雨、洶湧波濤對抗。
再往上,她看見自己白皙的小手攀在他結實黑褐的肩頭上,形成強烈的對比。
視線更向上,她望著他狂熾的黑瞳,在瞬間掉進那慾望的漩渦之中。
他在她眼中看見自己,沒有憤怒,只有激情,一向如此。
他只要一碰她,所有的怒氣都會轉為情慾。他開始律動,從頭到尾看著她嬌喘的樣子、她臉上水樣泛紅的迷濛表情。
一開始,他只想要她的身體,當作她學劍的束蓨。他從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啞巴會這般影響他,從沒想到他會變得這般在乎她,從沒想到他越來越無法滿足,不只想要她的身體,還想要她的心。
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他不知道,只記得當他節一次發現她在夢中哭泣,他卻叫不醒她時,他是那般無法忍受,無法忍受她臉上的恐懼,無法忍受她獨自一人在夢魘中掙扎,無法忍受她無聲的哭泣。
他覺得心痛。
當他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因為與其說是人的聲音,那更像是從胸肺發出的哀鳴,一隻小獸受傷的嘶啞哀鳴……
他那時才知道她有聲音。她不是啞巴,她只是不說話而已。
她不喜歡發出聲音,甚至在他倆做愛時,寧願咬著下唇也不願發出聲音;可他卻愛聽她的嬌吟,總是想盡辦法讓她出聲,就像現在。
他埋首她胸前的蓓蕾,用舌尖輕捻慢撩,細細的品嚐她的滋味。逼得她弓起身迎向他。他緩緩退出,猛地又深深埋入。
“啊……”
她的聲音像紗一樣,她溼熱柔軟的身軀則像緞。
默兒聽見自己逸出一聲呻吟,報復似的咬著他的肩頭止聲,氣他的故意。
他卻像是不疼似的,只是輕舔她的耳廓,挑逗著;他在她身上烙下印記,灼熱的堅挺一次次地進佔她柔軟溫熱的嬌軀,帶她攀上高峰,直到她鬆了口,忘記該抑住沙啞的呻吟……
夜深沉,空氣中仍彌慢著甜膩的味道。
她安靜的待在他的懷中,注視著他肩上的牙印,半晌才輕嘆口氣,像小動物般細細舔去那絲絲滲出的血。
望著黑暗的床頂,他摟著她的腰,拇指輕撫她腰側的一點紅痣。
螓首輕枕他胸膛,她小手撫著他胸上一道久遠的舊傷。
他抓住她的心手,說道:“老賭鬼和韋哥兒還在莊外等。”她要是再這樣摸下去,他會剋制不住再要她一次。
默兒一僵,猛地支起身來看著他,絲被從她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膚。
見她神色不對,他才察覺她並不想離開這裡。
“顧遠達的事我會處理。”楚恨天坐起身,仲手撫著她的臉頰,語氣中帶著一絲挫敗的嘲諷認命。
她唇一抿,炯炯黑瞳直勾勾的看著他,半晌才發出沙啞的聲音道:“我不走。”
好極了,這女人難得說話,一開口卻是為了反抗他!
“我來了,你贏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楚恨天臉一沉,怒氣重回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