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下後面的小房間去,」吉米說道,「那裡有一張沙發。」
他們順利地把他安頓在沙發上,邦德爾跪在他的身旁,握住了他軟弱無力的手腕。
「還有脈搏,」她說道,「他是怎麼啦?」
「剛才我離開時他還好端端的,」吉米說道,「會不會是有人給他注射過什麼東西。這很容易……只要扎一下就行。下手的人可能是假裝問時間。我必須馬上去找個醫生來。你們留在這裡照顧好他。」
他匆匆走到門口,又停住了腳。
「聽著……別害怕。不過最好還是把槍留給你們。我是說……以防萬一。我會儘快回來的。」
他把手槍放在沙發旁的小桌子上,然後匆匆離開了。她們聽見他隨手把前門關上了。
此時,屋子裡顯得非常寂靜。兩個女孩一動也不動地守在比爾身旁。邦德爾仍然握著他的手腕,脈搏好像越來越快,而且很不規則。
「但願我們能做點什麼,」她輕聲地對洛蘭說道,「太可怕了。」
洛蘭點了點頭。
「我知道。吉米走了好像有好幾年了,但其實才不過一分半鐘。」
「我老是聽見有動靜,」邦德爾說道,「樓上有腳步聲,還有地板發出的咯吱聲……但願都是幻覺。」
「我不明白吉米為什麼要把槍留給我們,」洛蘭說道,「不可能有什麼危險。」
「如果他們把比爾……」邦德爾說了半截就打住了話頭。
洛蘭哆嗦了一下。
「我明白……不過我們是在屋子裡。誰走進來我們都聽得見;再說了,我們還有這把槍呢。」
邦德爾又把注意力轉回到比爾身上。
「但願我知道該怎麼做。熱咖啡,有時候熱咖啡管用。」
「我包裡有些溴鹽,」洛蘭說道,「還有些白蘭地。咦,我的包呢?噢,一定是落在樓上了。」
「我去拿,」邦德爾說道,「可能有用。」
她迅速地上了樓,穿過賭博室那扇開著的門,走進了那間隱秘的會議室。洛蘭的包就在桌上。
就在邦德爾伸手去拿時,她聽見身後傳來聲響。門背後站著一個人,手裡拿著個沙袋,早就在那兒等著了。還沒等邦德爾轉過頭來,他就出手了。
邦德爾輕輕地哼了一聲,身子滑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三十一章 七面鍾
過了很久,邦德爾才慢慢甦醒過來。她眼前一片漆黑,頭暈目眩,還伴有劇烈的陣痛。她聽見一些說話聲,一個她非常熟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那麼幾句話。
接下來,眩暈的感覺不再那麼強烈了,很明顯,陣痛的部位在自己的頭上。此刻,她已經恢復過來了,慢慢地聽清楚了耳邊不斷重複的說話聲。
「親愛的,親愛的邦德爾。噢,親愛的邦德爾。她死了,我知道她死了。噢,我親愛的。邦德爾,親愛的,親愛的邦德爾。我真的很愛你。邦德爾……親愛的……親愛的……」邦德爾雙眼緊閉,靜靜地躺著。此刻她已經完全恢復了知覺。比爾的雙臂正緊緊地摟住她。
「邦德爾,親愛的……噢,我最親愛的,親愛的邦德爾。噢,我親愛的人兒。噢,邦德爾……邦德爾。我該怎麼辦啊?噢,親愛的人兒……我的邦德爾……我最最親愛的邦德爾。噢,天哪,我該怎麼辦啊?是我把你害了,是我把你害了。」
邦德爾不情願地——非常不情願地開口說話了。
「不,你沒害我,你這個白痴。」她說道。
比爾大吃一驚,鬆了一口氣。
「邦德爾……你還活著?」
「當然活著。」
「你醒了多久了……我是說你是什麼時候甦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