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出言打碎她的自欺欺人,「你知道的,我就是故意的。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跟我搶的人。和我搶東西,就要付出代價。」
這句話是實話,比如憐星付出了她的左手左腳,花月奴付出了她的生命。
「你很幸運,瘸了這麼多年,還有人找到方法醫治你。」邀月指的自然就是目前正在移花宮養傷的江凝紫。
「大姐若是覺得對我的懲罰還不夠,我現在就讓江姑娘他們離開。」憐星立即接道。
邀月擺擺手,哼笑一聲,「讓他們留下吧,我可不想讓《明玉功》已經突破第九層的憐星宮主恨我。」
邀月比憐星突破《明玉功》第九層要早上一年的時間,對第九層的體悟也更深。她很清楚,在憐星沒有突破前,比她高一層的自己可以輕輕鬆鬆殺了她,但是現在卻不能了。
邀月並非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相反,她聰明得很,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憐星一點都不意外邀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她可以說是這世上揣摩邀月性子最透徹的人。
在離開邀月的房間前,憐星站在門口問了邀月一個她很早以前就想問的問題:「大姐,你說當年我們不放過江楓和月奴,到底是對他們的懲罰,還是對我們自己的懲罰?他們做了一對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鴛鴦。我們呢?白白浪費了快二十年的時間。如果二十年前我們就突破到《明玉功》第九層,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
邀月沉默,她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現在已經是二十年後了。
雖然她長年閉關練功,但是心卻無法真正平靜,永遠留在遇見江楓後的那段時光,無法走出去。
她的世界裡不存在放不放過江楓這件事,最多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救他,直接讓他去死不好嗎?
憐星也不需要邀月的答案,她現在的心情好極了,停滯許久的武功突破了,多年的傷痛也有了治癒的希望,她沒什麼不滿足的。
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憐星朗聲道:「進來吧。」
門外有人輕輕應了一聲,邀月便見有個眼生的少女走了進來。
「拜見大宮主、二宮主。」少女怯怯的低著頭,邀月看不清她的眉眼。
憐星指著少女道:「大姐,她是楊柳,你的傷要好好養著,以後就由她來伺候你吧。」
邀月眯著眼瞧著憐星和地上的楊柳,恍然想起楊柳和鐵心蘭一樣,都是憐星上次出門後帶回來的人。
「好、好得很,」邀月冷笑道,「看來你已經做好了借著我這次受傷,把移花宮握在自己手裡的準備。」
「大姐,你應當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法。」憐星道。
邀月別過臉,冷聲道:「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們。」
憐星輕輕嘆了一口氣,「大姐,我先下去了,你好好養傷。」
憐星走後,一室寂靜,邀月緩緩轉頭,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楊柳道:「你的主子已經走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楊柳將身子俯得更低,「大宮主是移花宮的主子,移花宮的主子就是楊柳的主子。」
聽了這話,邀月看向楊柳的眼中多了一絲興味,「要知道憐星才是帶你來移花宮的人。」
楊柳沒有起身,維持著原來的身形繼續道:「奴才本就要來移花宮,只是湊巧在路上遇見了二宮主。」
對於她來說,有沒有遇上憐星都不會影響她前往移花宮的決定。
只有一種情況會導致她沒有出現在移花宮,那就是她死在了來移花宮的路上。
「起來吧,」邀月對楊柳的回答還算滿意,「走過來讓我瞧瞧你。」
楊柳趕忙爬起來,顧不上跪得發麻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