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紫其實並不想去。個人性格原因,她不太喜歡過於熱鬧喜慶的場合。偏偏花家人都和她有那麼一些聯絡。
花滿樓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在前一天特意去了一趟夏宅。
此時天清氣爽,像是老天也在為花滿樓高興。
花滿樓和江凝紫兩個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桌上放著兩個白瓷杯,一杯是熱水,一杯是清茶。
只在自己杯中聞到茶香的花滿樓問:「你不喜歡喝茶嗎?」
他依稀記得在花家,有僕人把茶端給江凝紫,她也沒有提出異議,自然地喝下了。
以為他專門到訪是有什麼要事要做的江凝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懷孕了,不喜歡茶水的味道。」
「你懷孕了?!」剛拿起茶杯的花滿樓失手打碎茶杯,黃綠色的茶水洇入他牙白色的外衫。
江凝紫聽見他突然拔高的聲音,淡淡道:「你是第一個聽見我懷孕是這個反應的人。」
婉拒了侍女請他換件衣裳的提議,花滿樓艱難開口,點出一個事實:「你還未滿十九歲。」
他說的確實是事實,明白他意思的江凝紫摸了摸肚子,點頭道:「他來的確實有些早了,但是又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要他。」
這孩子的確來的突然,西門吹雪本來打算等她年滿二十時候再考慮要孩子的事,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江凝紫不覺得有什麼,卻見和這事關係不大的花滿樓放在桌邊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雖然江凝紫和花滿樓的交談不是很多,但她也能猜到花滿樓這突如其來的怒氣是對著西門吹雪的。
好吧,這件事西門吹雪也談不上無辜。
不過,江凝紫還是很好心地岔開了花滿樓的注意:「花公子,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問這件事的嗎?」
被打斷花滿樓楞住,繼而反應過來,說道:「不是。按照你們的診治,明天我就能看見了,我想見你。」
「見我?」江凝紫笑道,「我不過是參與了你的治療而已,你的眼睛能看見了就好,不必見我的。」
這是婉拒的意思。
花滿樓正是因為猜到她會拒絕,才會有此一行,他重複道:「可是在我這裡,是一定要見到你的。」
「見我,也包括見西門吹雪嗎?」江凝紫問。
花滿樓頓了頓:「西門莊主治好了我的眼睛,自然是要見的。」
原本應該在家中好好養著,準備接受蘇櫻傍晚最後一次施針的花滿樓親自跑來邀請,讓本來覺得自己去不去都行的江凝紫沒辦法拒絕。何況她也不是個能和別人掰扯這些的人。
「那我和西門吹雪明日便去花府拜訪。」
花滿樓臉上露出笑容:「好。」
江凝紫覺得自己已經應下了,花滿樓此行的目的依然達到,卻見他坐著不動,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打算,便問:「是還有什麼事嗎?」
花滿樓猶豫再三,才道:「其實我還有些事情想問你,之前找不到和你獨處的機會,一直不曾開口。」
他說得委婉,其實江凝紫已經猜到了他的問題。
一場高熱的後遺症,是讓江凝紫整個人懶散了許多。蔽比起和花滿樓拐彎抹角地試探,她更想和他說完話之後趕緊回房休息。
「你說吧。」江凝紫直接道。
「江姑娘的頭頂可是有兩個發旋?」
「是。」
「江姑娘的腰間可是有一顆紅痣?」
「是。」
「江姑娘可曾見過一枚刻有旃檀功德佛的藍色玉佩?」
江凝紫這一次沒有乾脆回答:「有怎樣,沒有又怎樣?」
花滿樓緊張地攥緊衣袖,淡笑道:「不怎樣,我只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