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一時間有些忘形。」
夜放拿起手邊的帕子,就去撣周烈胸前的衣襟,一副慌亂得六神無主而又拼命掩飾的樣子。
周烈抬手去擋:「七王爺客氣,雜家自己來。」
夜放手心裡攥緊了帕子,坐下身來,恢復一臉淡定。
周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志得意滿地笑笑:「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王爺也太過於激動。這宮裡發生的事情,有什麼能瞞得過雜家的耳目?」
「宮裡的事情?」夜放的臉色極難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七王爺乃是聰明人,有些話還用得著雜家說得太詳細嗎?」
「你的意思是說,當初害我之人,乃是……不可能,為什麼?」
夜放一臉的難以置信。
周烈緩緩轉動著手中酒杯,放在唇邊淺抿:「自然是有必須要除掉七王爺的理由。」
夜放繼續追問:「什麼理由?」
「與你王府當初被燒一樣的理由。」
「我王府被燒,不過是廚子一時疏忽所致。」
「真的這樣簡單?七王爺難道就沒有懷疑過?」
夜放一陣默然不語。
「看來周千歲,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機密。」
周烈「呵呵」一笑:「七王爺不是同樣也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夜放很快就鎮定下來,一聲冷笑:「周千歲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
「說不說由我,信不信,隨你。」周烈一臉的勝券在握,只慢慢品嘗著手裡的酒液:「只是要告訴七王爺一聲,以身飼虎,是有危險的。」
夜放輕哼一聲:「多謝提醒。」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七王爺不聽雜家的勸告,那麼,雜家就只有一個想法了。」
「什麼想法?」夜放面對狡詐而又多疑的周烈,不得不字斟句酌。
「與虎謀皮!」周烈一字一頓:「你明知道謝家人在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你,你卻仍舊給她們這個機會。我就只能認為,七王爺是有所圖。」
「是嗎?」夜放輕笑:「難怪周千歲百忙之中,竟然有閒暇與我在此飲酒閒談,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這一次,換做是夜放掌控了主動。
「什麼目的?」
「你擔心我在暗中幫助太后對付你,所以刻意使出這離間之計,希望我們二人反目,你也好高枕無憂。」
周烈好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雜家很欣賞七王爺的自信。」
「我的自信來自於千歲今日的高抬。千歲若是覺得我只是百無一用的廢物,又何須浪費精神在我的身上?」
周烈一怔,雪白的眉毛跳了跳:「雜家在宮裡服侍先帝幾十年,看多了上面主子的臉色,最是擅於揣測人心。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雜家對於七王爺你的脾性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七王爺是第一個讓雜家看走眼的人。你與當初時常宮中走動的七王爺可以說是判若兩人,如今的你,深淺莫測,雜家看不懂,看不透。」
夜放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的波瀾:「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
周烈「呵呵」一笑:「狂傲,衝動。」
「如今的我呢?」
「依舊還是狂傲,衝動。」
「那有什麼不一樣?」
「現在的狂傲與衝動背後,都是算計,你已經懂得了隱忍不發,而且,會演戲。」
夜放「呵呵」一笑:「以前的我乃是長安王朝尊貴的七皇子,現在的我呢?今時不同往日。」
「直到昨日裡,我還是這樣認為的。」周烈持壺篩酒:「可我在宮裡見到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