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又得了格爾察投降的訊息,太后就讓我回來了,沒有問旁的。”
程巽勳肅容道:“太后知道……你告訴了父親那件事麼?”
諸邑公主驚訝地看了眼老公爺,好像是不大相信他會將訊息告訴兒子和兒媳,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道:“不知道。”
反正她沒說,至於太后猜沒猜到,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反正……她看向嚴肅著一張臉端坐上首的老公爺,嘴角輕諷,她將秘密告訴他,希望這男人能幫幫她,保護她,他卻一直不說話;最後自己急了,威脅要讓太后知道,他也聽了秘密的時候,才勃然大怒……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老公爺聽了就大大的鬆了口氣,皇家底下的陰司之事多不勝數,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尤其是在被主子察覺你已經知情的情況下。
程巽勳則是還有事情要辦,很快和老公爺一前一後出了春曦居。
諸邑公主的臉色陡然就鬆快了下來,輕輕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氣。
“公主臉色不大好,可要去請個太醫?”雨竹盈盈起身,皺眉道。又從於媽媽手中的烏木雕花茶盤上端過一杯熱茶,親手送到了諸邑公主手邊。
“不用了。”諸邑公主勉強笑了笑,接過了茶,卻不喝,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雨竹就靜默了一會兒,忽的開口道:“太后其實是知道了吧?”
“什麼?”
“您告訴了老公爺。接著老侯爺大怒,把您遣回春曦居。”雨竹眼神清澈明亮,坦坦蕩蕩,“這裡頭的動靜不小。而且因為您是拿秘事威脅太后才賜的婚,所以陪嫁的宮人中肯定藏著太后娘娘的眼線,那麼這件事被報與太后娘娘知曉也是理所當然的。”
陪嫁的宮人中有太后的眼線,她以前只當不知道,因為知道了也沒辦法將人怎麼樣,還是得收在府裡任由她們打探傳遞訊息。
諸邑公主撇開視線,“我半句都沒有透露。”
雨竹嘴巴咧了咧。卻沒有笑出來。
然後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
“您當初為什麼要嫁進國公府?”過了一會兒,雨竹才幽幽問道:“……你在北邊過得不好,為什麼還要嫁人呢?”
從丫鬟打聽出來的訊息看,諸邑公主在北邊很是受了一番苦,夫婿還有些家庭暴力,那在脫離火坑之後,應該短時間之內不想嫁人吧。
作為一個和過親的公主,太后即使再不喜歡她。明面上也要好好供著。大不了一個偏遠的宮殿,安安靜靜一個人生活。
要不是事實擺在了眼前,自己無論如何也猜不出。居然是諸邑公主威脅太后賜婚……
可能是雨竹的情緒太過平靜真誠,又或是覺得到了現在也沒什麼好掩藏的了,諸邑公主就將話攤了開來:“……你是太后的侄女,也去過皇宮,覺得很華貴很壯觀吧。”
“肯定也知道里頭不是像表面上的這樣光鮮,從上到下,從皇后貴妃到宮女太監,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雨竹點點頭,要不然當初自己不用入宮,崔氏怎麼會那般高興。
諸邑公主微微一笑。大大的杏眼裡漾起回憶的迤邐,“在我**歲的時候,在母后寢宮的暖閣裡午睡,就聽過母后和貼身大宮女的謀劃……那天太陽還沒落山,就聽到內侍來報,父皇最近寵愛的一位婕妤落胎了。還傷了身子。以後我留意著那位姓馬的婕妤,卻再也沒有訊息了。”
“……宮裡可不是憑位份說話的,要是失了寵,沒有依仗,小小的內侍都可以不拿你當回事,剋扣飯菜,陰陽怪氣,故意為難……作踐起人來什麼都做得出,還能讓你有口難言,生生熬死。”諸邑公主拿杯子略沾了沾唇,眼角眉梢全是落寞:“這種事情我見多了,如今皇上又是至孝之人……想過清淨日子,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