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那名漢子說道:「你叫什麼名字,那重劈法可是有人教你?」
那漢子甕聲道:「我叫常達,幼時給龍遊常家劈柴,曾遇見一個要飯的,給他兩粒饅頭,他就教我劈柴的法子,還說什麼開山勢,也就劈柴省點力,常家所用的柴火都是我一個人劈的。」
徐汝愚知道龍遊常家雖是一個塢主級的世家,每日所耗柴木也積與小丘,難得這漢子劈了這麼多年柴,卻無人識得玄機。徐汝愚微微一笑,說道:「你的氣力還比不上剛剛三人,卻能受得住三擊,就是你每日劈柴的功勞。這十金拿去,你可識字?」
「勞孃的,識字有個球用?」
徐汝愚不以為忤,笑道:「你若識字,我便讓你當月銀十金的哨尉。……記下他的名字,授伍員。」後面的話卻是對刑坤民所說。
徐汝愚返回將臺,說道:「拉二石弓,百步中靶者,可授伍員職,自謂可當哨尉、左尉乃至營尉者,可選臺前精衛一較武力,再來見我。」
又低聲對刑坤民說道:「不得有一絲馬虎,否則這營尉一職沒你的份。」
刑坤民抑住心中狂喜,點頭連說:「為都尉大人辦事,坤民不敢大意。」
徐汝愚又吩咐幾處讓他注意,與江凌天、梅映雪一行人馳馬往北城而去。
其時已近三月下旬,微風吹面不寒,徐汝愚憑空牆而立,望向城外連亙十里的敵軍營幕,高聳入雲端的一支大旃,在風中獵獵舞動不休,看不清所書何字,卻能辨得是兩個古篆,暗想:公良友琴親自坐鎮來了。微嘆一口氣,對江凌天說道:「我昨日雨夜飭軍之事,公良友琴必當有所聽聞,大舉攻城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了。」
江凌天知道徐汝愚之能,判斷定然不差,心中憂慮,說道:「敵軍佯攻兩月有餘,已讓雍揚諸軍吃力不少,生死決戰,又是何能一番情形。」沈德潛等諸將也憂慮不解。
徐汝愚看諸將如此,暗道你們都是這般模樣,這城還怎麼守?哈哈一笑,說道:「公良友琴這次怕將全部家當都損在東海了。」
眾人看他眉飛色舞神采奕奕,忙問:「都尉心有定計?」
徐汝愚淡淡一笑,說道:「去歲五月,我夜出雍揚,便料定公良友琴會兵折雍揚城下,讓凌天以宿幫名義蓄糧五十萬擔,哦,聽說這五十萬擔糧草由各家均施城中流民,各位記得還我相若金數。」
眾人忙說:「這是當然。」
「城中之糧可待二月,但公良友琴卻待不住二月。想我去歲八月領青鳳營六百精騎破陰維秀二萬白石軍,眾人當有耳聞。」
眾將齊贊。
「去歲十月,伊周武被迫撤去侵宛陵之青州主帥伊崇武,換上伊翰文,各位大概都想宛陵這下糟了。」
「莫非是都尉大人一力安排?」
「哼,素有異志的伊翰文不出任侵宛陵之青州軍主帥,何來今年元月刺伊一行,又何來伊翰文擁兵自立之事,伊翰文不擁兵自立,怎麼會與我東海結盟、消弭我東海北面之威脅?」
「許伯當與公良友琴共十六萬兵力,圍我雍揚堅城,又需於白石、毗陵、泰如三府設防,以備宛陵精銳之師。張仲道將青鳳營一千精騎入白石,張季道領一千精騎與席家一萬精兵入泰如,方肅將二千精騎與衛家一萬精兵入毗陵,我義父陳昂將三千精騎與二萬羽咋營精銳步威壓益陽。平邑水營千艘戰艦已進入雍揚東側海域,尋機殲滅海盜船。」
眾人俱是一付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徐汝愚,俱道:「這麼說,公良友琴與許伯當十六萬殘兵反倒陷在我東海之圍中?」
徐汝愚臉上一紅,卻轉瞬即逝,除了江凌天、梅映雪與之相若的高手稍有覺察之外,旁人一概不覺。徐汝愚得意洋洋的說道:「正是,我東海諸軍據堅城以守,糧草甚裕,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