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回刀入鞘,遞給有些驚惶失措的羅小虎,眉飛色舞的走上前去,將那人擁住,笑道:「城中只有這一處喝酒的地方,若讓你一不小心毀了,呆會去哪裡請你喝酒?」
「跟我說話也不盡不實,你大概是想到隨我而至的不利訊息吧。陳預一個月出任東海郡都督,如你所料,他上任後的第一次事就是將青鳳騎營解散。」來人便是宛陵青鳳騎營的統制張仲道,凌亂的長髮,掩住銳利的眼神,稜角分明的臉龐側過來斜窺著徐汝愚。
「壞訊息怕不止這些,既然你將平城秋露開封,怎麼也要先喝了這壇酒再計較你偷襲、不告而至之過。」徐汝愚轉過身來對幼黎說道:「你與眾人先回府去,我與仲道喝了這壇酒才返回。」說罷心有所覺的抬過頭來,只見雲清虛與翠兒笑意團團的憑欄望下。
翠兒盤著墮馬婦人髻,稚嫩未褪俏麗鮮研的臉上緋紅如霞,眸中波光流轉。徐汝禺掉頭望著張仲道,眼中閃著促狹的光,不顧張仲道微紅的俊臉,拉過幼黎的手,說道:「我與仲道共處至今,今日才知道他臉紅的樣子。」
許伯英說道:「仲道、翠兒姑娘與雲先生三人今日午間才到,晚上設了洗塵宴,你記得領他們回府用宴。」
徐汝愚笑著擺擺手,讓他領著眾人離去,攜著幼黎的手跨入酒樓。給雲清虛行了禮,才轉過臉來看翠兒。
翠兒紅霞如燒,呢喃著說:「翠兒見過公子。」
徐汝愚哈哈一笑,將一旁的張促道拉到身前,問道:「這事可是我乾娘替你們做的主?」不等他回答,又說道:「上次雍揚的邸報沒有提及這樣,可是近來才完的婚?東海眾人我只擔心翠兒,不想逃不過你的魔掌,這個妹妹我早就認下來了,日後如何稱呼,你還知道?」
想起在宛陵時只有被仲道捉弄的份,今日見仲道讓自己三言兩臉窘得臉漲如緊,一時得意飛揚。
幼黎也難得見他今日如此輕鬆,知道他與張仲道的兄弟情深讓他喜不自禁。
雲清虛捋過鬍鬚,在旁邊替仲道解圍,說道:「毗陵衛家想與陳族聯姻,你乾娘生怕陳預將翠兒犧牲掉,月初時做主讓仲道與翠兒匆匆完婚。」
「衛叔微?」當日在青州沂州城內刺殺伊周武時,衛家衛伯涯的幼弟衛叔微也恰逢其會,他的人品與武學在東海都屬一流,但是衛家式微,若與陳族這樣權傾一郡的世家聯姻,極有可能會將翠兒犧牲掉。幸虧乾娘細心發現仲道與翠兒之間的情義,不然以仲道的性子,萬萬不會開口言明,徒讓兩人抱憾終身。
張仲道將桌上的酒罈到徐汝愚身前,說道:「我開這壇酒便是好讓你猜到我在樓中,那想到平日好疑成性的你竟也有失水準的時候,是不是這裡有什麼難事。」
「你來這裡,沒有在雍揚歇腳?」
「停了兩天,與凌天有空就喝酒,互吐娶了老婆後的苦水,一時忘了問這邊最近的情形。以你抽絲剝繭的能力還有解不開錯綜複雜的亂局,哪用得著我湊鼻子湊臉的操心?雲爺子剛剛異地返鄉,見我來這裡,就一起湊湊熱鬧,所以對你這邊的形勢也不清楚。」
翠兒聽他說「互吐娶了老婆後的苦水」,一旁小聲嗔道:「何時苦了你。」
張仲道扮一怪臉,將四人逗樂,說道:「男人再幸福,這種抱怨的話還是要說的,幼黎莫笑,汝愚之所以沒有抱怨,乃是他沒有尋著傾訴的物件。」倒了一杯平城秋露,遞到徐汝愚面前,說道,「這時從挑明月樓帶來的私釀,聽說你在雍揚只喝這一種平城秋露,凌天讓我給你捎了十多壇,不過他的份,我會幫他喝掉。」
徐汝愚接過酒杯,舉到幼黎面前,說道:「這杯酒應當你喝了。」徐汝愚在雍揚用此酒排遣對江幼黎銘心刻骨的思念。
幼黎明白徐汝愚的意思,眼波流轉,略含羞意的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