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日清晨,台山東北麓,徐汝愚率領一百五十餘人從密林中鑽出。尉潦抖了抖被露水打濕的衣服,眉頭緊蹙,隨手將耳旁的枝條削下。
屠文雍看著尉潦用掌緣像利刃一樣不急不徐的將柔韌的枝條不經意的削下,眼中露出神往的光芒,說道:「尉將軍,武藝真是了得。」
尉潦本來對衣服被露水打濕,心裡有著懊惱,聽屠文雍一誇,一絲不快立馬煙消雲散,哈哈一笑,摟過他的肩膀,說道:「你二十歲入的夥,那時才殺人習武,有個屁用,做你的參軍得了。不過你的狗崽子不錯,那日我看見他在街上追著兩個十多歲小孩大打出手,一臉鼻血,哪天我心情好了,將他收入門下,讓你屠家一門有個可以光宗耀祖。」
屠文雍訕訕而笑,沒有介面,心想:狗崽子現在就很是麻煩,進了你的門下,不知我這個做親爹的治不治得了他,還是算了,雖然他是青焰軍中難得的高手。回頭望了一眼掉在最後的徐汝愚,暗嘆一聲。暗日之戰,原為戰俘的屠文雍幾經生死,無意軍旅,但是奈何他原是暗日寨的寇首,怎麼可能安安穩穩的相攜妻兒居於鄉野?即使溧水與宣城的本地官員在徐汝愚的嚴令下不敢明目張敢的刁難自己,但是在徐汝愚視野之外,自己又怎會得到安生?考慮再三,屠文雍還是決定留在軍中,出任左尉參軍一職。這次,徐汝愚率領百名清江騎營精銳、五十名演武堂中高階將士潛入撫州境內,屠文雍相隨而行。
雲溪那邊的地平線上,露出一行人的身影。看著徐汝愚鎮定自若的樣子,屠文雍心想:應當是撫州民寨的人。
進過大半年的經營,撫州西北部完全是撫州民寨的勢力,徐汝愚進入這一地區,斥候都未派出,靜等撫州方面的人來接應。
待他們走得再近一些,屠文雍認出班照鄰穿著皮甲走後一個中年漢子的身後。五個月前,班照鄰與四百名撫州民寨優秀將士隨徐汝愚進入溧水河谷,在演武堂修習,也參加了溧水河谷大大小小的剿匪戰鬥,直至一個月前,他與剩餘的三百二十名將士中的二百七十名返回撫州,與先期進入撫州的二百名優秀將士成為組建中的撫州步營的骨幹。
屠文雍與他見過幾面,待他走到近面,見他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知道撫州局勢不容樂觀,不然徐汝愚也不會在溧水河谷的局勢剛剛穩定,就率隊趕到撫州。
徐汝愚見班彪相比五個月前更加削瘦,眼中酸楚,扶住他的雙手,不讓他行跪禮,說道:「這幾個月來,辛苦諸位了,你們不禁抵抗了撫州崇義兩地的二萬流寇,還牽制了在撫州境內的萬名普濟海匪對樂清的攻勢。撫州維持今日的局勢,讓青焰軍從容收拾十二寇盟與清江水匪成為可能。」
班彪笑道:「主公被圍暗日寨的訊息是崇義的流寇傳過來的,張逸與我恨不得親自率領剛組建的撫州步營第一營前去救援,張續、顧明山都說:主公謀略,貌似險計,實則安穩得很,我們看不透其中奧妙,靜待數日便可知道。過了十日,果真傳來大破十二寇盟的訊息。過去的幾個月,我們遵循主公之令,分散各寨中秘密練兵,拿崇義的流寇開刀,錘鍊將士戰力,但是將職缺乏的問題直到照鄰他們回來,才得到緩解。今日主公又給我們撫州步營輸入這麼多人,撫州步營的戰力必定又將提高許多。」
尉潦大聲說道:「沒你想那麼多,只有五十名演武堂學員,還是你們撫州出來的將領,其餘一百人可是我的部下。」
徐汝愚笑笑,將尉潦介紹給撫州眾人:「這位是清江騎營的統制尉潦,這位是參軍屠文雍,中級將職培養較慢,就是在積累一定的實戰經驗之後再加以培養,也要一年左右的時間才能說得上勉強合格。撫州步營缺乏中級將職,宣城步營也面臨這個問題,只有宿衛營好點。」
歷來,合格有豐富實戰經驗的哨尉是軍隊的中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