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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拱辰雖貪女色,卻非無能之輩;才識雖然及不上容雁門、徐汝愚、秦子卿之流,卻不是不能分辨秦子卿這番話的分量,心裡暗嘆:對江寧的認識,臨湘大概無人能及得上秦子卿了。

元矗卻為秦子卿的這番話而憂心如焚:聽他這番話,江寧實有異於他家的優勢,但說到江寧會在年間平滅南平,卻是不信。但是元矗卻想到另外一件更可怕的事:容雁門醉心於復闢之事,然而受阻於江寧,會不會提前脅迫自己讓位?年,年,容雁門征服成渝、荊襄不就年的事嗎?元矗心裡一驚,雙眸直盯著秦子卿,卻見他嘴角間的笑容若有若無,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揖身長拜,說道:「我年間雖有大劫,卻非來自江寧,而是來自殿前左督。子卿可是此意?」

秦子卿此時對南平內部各系之間微妙關係都瞭然於心,元矗也非束手待斃之輩。若無實力,天機雪秋也不會拘於名分,保住他舊帝之位。正是因為元矗手中握有一股不弱的勢力,天機雪秋才極力維繫元矗與容雁門之間微妙的平衡,以免南平陷入無休止的內爭之中。雖然天機雪秋煞費苦心,但是深藏水下的潛流暗湧卻不絕如縷。

元矗所說的話,入不得第三方的耳,秦子卿暗道:想來元矗是不容自己不答應了。

秦子卿說道:「你若作如此想,也無不可。」對嵇思勰說道,「子卿無意世間權爭,只望苟全性命。」又向元拱辰手裡的畫望了一眼,長舒一口氣,這眼裡的悒鬱之色卻是怎的也掩藏不住;適才的一番話似乎全是因為畫中的女子引發出來的。

嵇思勰心神一動,說道:「容雁門對巫青衣卻非無情,子卿可知道容雁門為何還要將巫青衣送去江寧?」

秦子卿臉色一滯,那雙尋常書生的眸子在暮色裡異常明亮,也有幾分陰柔的恨意。

元拱辰對這分恨意卻是熟悉,想當初容雁門出爾反爾將巫青衣強佔過去,自己胸臆間充塞正是這種恨意,只是秦子卿眸子裡的恨意要收斂得多。

嵇思勰說道:「容雁門非是對巫青衣有無情,然而天機一門所修心訣,絕人情念。容雁門將巫青衣送往江寧,便是要假他人之手去除心障。」心裡卻想:徐汝愚也算不得什麼英雄,錯失一次良機也。當下將千古逆流訣的種種說給秦子卿聽,又說道:「巫青衣終是容雁門的最後一處破綻,徐汝愚將巫青衣留在江寧,那容雁門便對江寧多一分恨意,容雁門大概希望以此來保持旺盛的戰意。」

這樣的說法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但秦子卿知道這是事實。當時江寧眾人紛紛建議將巫青衣送到臨湘便是希望用巫青衣來激化容雁門與元矗之間的矛盾。

秦子卿眸光黯淡,元矗只當他為嵇思勰的話打動心思,暗道:果真如拱辰所言,惟巫青衣是他的心結。想那元拱辰無女不歡之人,在見到巫青衣之後,竟覺得一般女子十分的醜陋,將心思轉移到政務上來,成為大助。又想到初看見這幅丹青之時,自己也禁不住為畫中人心旌搖盪,一時竟覺得殿中女子都沒了顏色,暗道:雖然登臨帝位,卻無緣與巫青衣見上一面。又聽他人說邵如嫣顏色不弱巫青衣,只可惜如今一併在那江寧。

沉默了片刻,秦子卿緩緩說道:「你數次來此,我不是不知你的心思,奈何容雁門在南平根深蒂固,便是多我一人,也無大用。」

元矗見他態度略有轉變,心裡大喜,說道:「徐汝愚何足堪,數年之間,也聚十萬兵,子卿何以妄自菲薄?」

秦子卿目光明亮,直視元矗,那深邃的眸光似要看到他心裡去。

秦子卿說道:「你心裡所欲是何,是要保住這臨湘舊帝之位,還是要恢復元氏昔時的榮光?」

元矗微微一怔,問道:「有何不同?」

秦子卿說道:「保住臨湘帝位不難,只需在臨湘城裡稍加手腳即可。要恢復元氏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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