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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呢?只是小姐如今有了小公子傍身,堡主哪怕是看在孩子面上,也會時常來此,況且任憑堡中再有什麼狐媚子,也別妄想能越過小姐去,畢竟北堂家血脈高貴,堡主也不會讓隨便什麼下作東西就懷上了子嗣,等日後小公子長大成人,小姐也就熬出頭了。”

北堂迦低頭撫摩著嬰兒細膩的小臉,柔聲道:“以前我一心繫在哥哥身上,但如今渡兒才是我的性命,我只要他平安健康長大,其他的,我也不太看重了。”說著,吩咐一個丫鬟道:“把我床尾第一個屜子裡的盒子拿來。”旁邊翠屏聽了,不禁笑道:“小姐還說嘴呢,這不,心裡念想的不還是堡主麼。”北堂迦輕啐道:“你向來就是個貧舌的。”正說著,丫鬟拿了一隻五色鴛鴦盒子過來,北堂迦開了錦盒,就見裡面放著一隻半成品的面具,用不知道是什麼鳥的晶藍色翎毛製成,拿極細的金絲穿結編攢起來,十分精緻好看,旁邊還放著一些珠玉琉璃等物。北堂迦將那面具取出,用絲線穿了一些細碎的小粒松紋石,在面具間做上裝飾,道:“哥哥如今中毒已有大半年,想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才能好的。”翠屏拿火鉗撥了撥小手爐裡的灰,然後合上蓋子,給北堂迦放在衣內,道:“小姐既是月子裡,總要當心不能受涼……堡主驚才絕豔,是天下無雙的偉男子,當時以一己之力斬殺玉照師,其後滅去琅圜閣,江湖中有誰能夠比得?只是那玉照師到底心思陰毒,臨死之前,還要暗算堡主一把,那劍上抹了‘誅顏’,若不是堡主功力深厚,堡中又有奇藥,換了尋常人,定然是有死無生的。”北堂迦低頭用心裝飾著面具,柔聲嘆道:“誰說不是呢,但即便如此,那殘毒和上面的毒疤也是一時驅不盡的,總要再過些時日罷。”翠屏笑道:“阿彌陀佛,真真是佛祖保佑,不然堡主那樣的容貌,若是當真毀了,豈不是令人可惜至極。”旁邊北堂戎渡聽著兩人說話,不一時,便迷迷糊糊地睡了。

四。 風動夏日長

轉眼新年已過,天氣也開始逐漸一日日變暖,不知不覺間,就已到了夏季。

北堂戎渡一大早迷迷瞪瞪地醒來,才睜開眼,就聽見照顧他的翠屏笑著吩咐道:“小公子醒了,還不去拿熱毛巾來。”

不一會兒,在水裡擰過的熱毛巾就送了上來,翠屏給北堂戎渡細細擦了臉,從搖籃裡抱出來,此時北堂迦正坐在梳妝檯前,由著丫鬟為其梳頭上妝,見北堂戎渡被抱了過來,便笑道:“渡兒倒也奇怪,明明還是這麼小的孩子,卻從來不起夜,安安穩穩地一覺睡到天亮,一點也不讓人費心勞神。”翠屏抱著北堂戎渡坐在一隻彈花錦凳上,身邊放著一個小几,上面擱了一隻搪釉碗,用小勺從裡面舀著乳黃色的羹狀糊糊,慢慢餵給北堂戎渡吃,一面笑道:“可不是?小公子生來就比尋常孩子伶俐許多,長得也快,這才幾個月呢,就開始發了乳牙,都能到處爬了……一般的孩子總得再長上兩個月左右,才能如此呢。”

北堂迦身穿芙蓉色廣袖寬身長裙,素面朝天,手臂上挽著長長的煙羅紫輕綃,正拿著一對葉子狀的翠玉墜子往耳朵上戴,含笑說道:“我已經給渡兒做了幾雙底子硬些的鞋,方便走路,怕是不用幾個月,就能用得上了。”此時身後的丫鬟已經為她梳好了頭,墨緞一般的青絲挽成倭墮髻,插上兩支七寶明金步搖,簡單而素雅,北堂迦淡淡描了眉,在唇上點了紅脂,然後拿起一支胭脂軟筆,往一小盒海棠胭脂裡潤了潤,身後的丫鬟則從妝臺一角放著的琺琅瓶中折了一枝木槿為她簪在鬢邊,愈發襯得少女青鬟雪膚,容色有若明霞。北堂迦執著手中的胭脂筆,對著鏡子在雪白修長的脖頸間細細地描著牡丹繁開的紋樣,一旁翠屏喂北堂戎渡吃完了羹,便開始逗他,像往常一樣道:“小公子,叫‘娘’……‘娘’……叫‘爹’……”

北堂戎渡前時身子還沒有發育好,一張口,也只能發出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