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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鞦韆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徐徐推了起來,悠悠盪盪,發上步搖垂下的流蘇亦輕晃不止,就連臂上纏著的銀硃色絲綾纏帛也微微飛拂了起來,薰暖的柔風微微撲在面上,如煙如霧,動人慾醉……

良久,鞦韆漸漸停下,牧傾寒緩步移到北堂戎渡面前,俯身拾起一支方才盪鞦韆時掉落在地的金鏨紅珊瑚福字釵,替他重新簪在發中,既而帶有薄繭的指尖輕輕捋順對方鬢角處的幾絲碎髮,同時只聽見男子清逡的聲音微微響起:“……蓉蓉,自從前你不辭而別之後,我再沒有像方才這樣快活過。”北堂戎渡聞言抬起頭,恰恰看到牧傾寒目光清冽,正定定地凝視著他,那一雙黑眸幾乎深不見底,唯獨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一張絕麗的容顏和身後大片開得絢爛如錦的花海……北堂戎渡嘴角忽然微微上揚,露出一分笑影,道:“那眼下呢。”牧傾寒覆上他握住鞦韆繩索的右手,那袖口上有繁複的捻金刺繡,微微露出雪白的五指,攥住繞有花藤的繩子,牧傾寒的掌心將其深深包住,北堂戎渡能夠覺出他的手頗暖,亦可以感覺得到那掌心裡的紋路。牧傾寒目光中隱有纏綿之意,一字一字地道:“……眼下,我歡喜無盡。”

北堂戎渡凝視著他片刻,忽然間就笑了笑,既而抬起另一隻手,上面綠汪汪的鑲翡翠鏤花戒指通透碧綠得近乎滴翠,幾根手指拈住男子胸前垂著的一縷鬢髮,不輕不重地微微向下拉,牧傾寒下意識地順著這股力道略略俯下了身,微抿著的唇就忽然被什麼溫軟的東西毫無預兆地堵住,然後便有濡溼的感覺清晰無比地傳到了腦海當中。

牧傾寒的身軀一滯,似乎有些僵硬,又隱隱有些不可置信,但隨即洶湧席捲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驚喜和無盡歡愉……牧傾寒伸手攬住北堂戎渡的腰身,低聲從雙唇相貼的縫隙中溢位沉沉的微喃:“蓉蓉,若是不喜歡,便只管推開我……”

北堂戎渡只是微微一哂,將手扶在了對方的肩頭上,兩人靠得這樣近,彼此散碎的髮絲被風軟軟拂到臉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柔掃摩著肌膚,溫暖的吐息亦讓鼻子一陣陣地微癢……牧傾寒的吻小心且惜視,並沒有什麼佔有和情慾的意味,只是滿滿的溫存與認真,他第一次覺得懷裡的這個人不再是隔得那樣遠,就彷彿是在遙不可及的彼岸,對方雖然沒有太多的回應,可他依舊覺得滿足,擁緊北堂戎渡的身軀,細細地親吻著那溫暖的唇,幾乎捨不得稍有鬆開……

許久之後,膠合在一起的唇瓣才終於緩緩分開,牧傾寒凝神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在那眉心上又輕啄了幾下,吻了又吻,這才覺得暫時心滿意足,將北堂戎渡摟緊,聲音沉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蓉蓉,能有此一日,牧傾寒,已不枉平生……”

九十。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晚來風疾

漫天漫地的蓬勃陽光無所顧忌地金燦燦揮灑了下來,照得人神思繾綣,就連風中,亦有了溫柔款款的味道,正是春光如畫的時候,北堂戎渡的眸光中有著溫潤的色彩,微微含笑道:“說什麼混話吶。”口中雖如此說,心中卻已隱約有了一分淡淡的喟嘆:容貌自是可以順便妝改,但隨著年紀漸長,自己越發身量出脫得挺拔茁健,這個令眼前人朝思暮想,片刻不能忘懷的少女‘蓉蓉’,已經無法存在太久了,總有不能掩蓋住的一天……思及至此,北堂戎渡鬆開攥著鞦韆繩子的手,低頭去打量著腳下的草地,淡淡笑道:“其實……我心底總有許多事,既想與你說,卻又很是猶豫,說不出口……”

牧傾寒注目於他,輕聲道:“既是難言之事,那就不必說出來……但你若想說,我也總是會聽著的。”北堂戎渡抬頭瞧他,忽然間就微嘆了一口氣,悠悠哂笑道:“你又何必待我這樣好,我並非是那等‘之子于歸,宜其室家’的女子,只怕總有令你煩惱的時候……罷了,不說這些,我有點兒餓了,我們去吃些東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