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宥城今天下班很早,他掐著點坐車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這家咖啡店離市中心的人民醫院很近,從人民醫院走個兩分鐘就到了。
他還不太適應c城的天氣、口音、各個車站的名字,以及公寓旁半夜酒吧的吵鬧聲。
上午時分,他接到母親的一通電話。電話那頭,母親問他,公寓都安頓下來沒有,要不要自己也去幫忙。
杜宥城很迅速地拒絕了。
母親總是擔心著這個小兒子,畢竟他沒有情商地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
杜宥城的父母都是退休醫生,身體還硬朗,杜宥城跟他們說到z城工作的時候,都一臉不解。畢竟杜宥城是一個很聽話懂事的孩子,畢業後聽了他們的意見回到家鄉穩定工作生活。
最終父母還是同意了,畢竟去更寬敞廣闊的地方才適合杜宥城的能力。
想不通杜宥城是做了多久的決定、打破了自己嚴格遵守的那一套規則才“遷徙”到c城,或許是經常看到被林澤摔破了的盲盒玩具,或許是半夜三更老是夢見林澤那張哭得撕心裂肺的臉,或許是還能聽見林澤咆哮式的哭聲。
一切都變得糟糕透頂。
每天他都能坐電梯看見林澤曾經住的樓層數字,偶爾會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因為林澤那時候大抵是被他傷得很厲害的。
杜宥城上大學的拒絕了不少人,有男有女,他的漠視和不搭理人的性格會引來關注,也會引來反感,但是現在看來,最真摯的林澤是被他拒絕地最用力過猛的人。
他大腦承載的留給外人的感情很少,多一點點就要超重,讓他感到負荷,而對於林澤的感情,卻延遲了很久,但是卻不是多餘的煩惱,可能是他還沒有做好給林澤空間安排的準備。
咖啡店幾乎沒有坐著的人,多是到店取貨的外賣小哥和附近的上班族,一拿就離開了。
杜宥城便是坐在店裡享用咖啡的其中一人,還挑了一個最裡面的位置。
他對時間把握地很嚴格,敏感到過一分鐘就去看手錶的分秒走動。
七點三十五分,他等待的林澤終於出現了,一臉疲憊地從醫院後門走出來,他一夜沒睡好,根本沒有什麼休息時間,公立醫院事兒比私立醫院更多更雜,他走進對面的一家咖啡店,杵在隊伍後面,腦袋半垂下去。
但是林澤不會每天都出來,杜宥城也不會每天都有空隙神經質跑來別人醫院門口喝一杯咖啡。
全靠緣分機率。
此時林澤身邊走來一個比他還高一點的男子,大概是他同事,周身的氣質帶著加班的萎靡不振,正把手搭在林澤的肩膀上,很明顯給人一種“咱們哥倆兒好”的樣子。
過於熱情。這是杜宥城的第一意識。
林澤對於很熱情的同事一點也不反感,也笑眯眯地跟他聊天。
隨後拿到咖啡,兩人又齊步走進了人民醫院。
這是杜宥城來到c城獨處的平常的一天,呆了有兩個多月了,還沒有和林澤見上一面。
而後再次有空閒時間來咖啡店看上林澤一眼,今天的咖啡店店內卻擠滿了人,杜宥城從門口放置的招牌才知道,今天有明星聯名活動,並且享有第二杯半價。
左右都沒有看見林澤,杜宥城想起身離開的時候,在門口迎面卻碰見了從外面走進來買聯名咖啡的林澤。
林澤大概是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著實震了一震,他張著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麼,兩人堵在門口一動不動,還是後面有人催促了一下,兩人才走出店門。
但杜宥城一走出去,卻感覺到一陣雨飄了過來,才知道外面在下小雨。
兩人站在店外的棚子裡。
杜宥城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上半身只穿著一件白t恤,已經接近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