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去評判人偏執痴迷的愛意,但那一天其實很平常。
班主任許老師總是不允許關門關窗,她認為空氣不流通的話,一個人感冒全班都會感冒。
十一月,忽冷忽熱的天氣。
南嘉恩的前桌張國棟,他是體育生,人高馬大,老愛把椅子往後面移,常常搞的動靜很大,不時碰倒南嘉恩的杯子和書。低眉順眼的南嘉恩只能將桌子往後靠,於是他的位置就正對後門刺骨的寒風。
當南嘉恩把頭縮排闊大的校服領子裡,這時許老師帶著一個男生從後門走到了講臺。
“來,簡單介紹一下,這是裴司琛,是從石南中學轉過來的。”
原本安靜的火箭班響起一絲躁動。
南嘉恩抬了抬他的黑框眼鏡,晃眼一看,講臺上的男生就像是女孩們談論的新生愛豆。
轉校生頭髮是深色系的亞麻色,還有些卷,五官帶有亞洲本土的柔美和歐美的深邃,瞳孔很淺,眼睛亮亮的,看起來是很陽光的男生。
他穿著淺粉色的衛衣,灰色的休閒褲,背了一個藍色挎包,淺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
南嘉恩對裴司琛的第一眼是明朗,是天生奪目的人。
“我敲,怎麼那麼帥!”
“好像是混血。”
“竟然還是從石南中學轉過來的,牛逼。”
這確實給這些優生一定的競爭感。
石南中學可以說是c城最差的高中,學校緊挨c城最大的風月場。而裴司琛這樣一個人,竟然天降七中這個國家重點高中的重點班。
這人一點也不簡單。班主任簡單說明了一下,並希望裴司琛把頭髮染回來,但是裴司琛笑著說:“老師,我這是天生的。”
在這之後,南嘉恩聽八卦說,裴司琛他母親就是和一個經常出入風月場的外國人生下的裴司琛。
班主任環顧了一下教室,指了指後門南嘉恩旁邊的空位子,說:“你暫時先坐那裡吧。”
裴司琛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教室的燈光像打光燈一樣,似乎都照應著他。他坐下的時候,很隨意地將挎包掛在椅子上,打量了一番旁邊埋著頭的同桌,又轉過頭去。
下一節課便是數學課,也是南嘉恩最惱火的學科。
數學老師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禿頂男,最愛吹牛和說教,極其看不慣坐在後排的差生,其他人還可以嘴上說一說,而到了南嘉恩,這個拉低全班數學平均分的罪魁禍首,他也只能視而不見。
學生們只知道南嘉恩是靠關係進入的火箭班,但是老師們都知道那是區長的領養的兒子,是不好得罪的。
“好了,拿出上週的試卷。”數學老師用尺子敲了敲黑板,又看了一眼坐在後排顯得格外突出的轉校生,臉色更不好了。
沒有卷子的裴司琛只能依託他的同桌。
南嘉恩從課桌裡極其緩慢地掏出了那張滿江紅的卷子,和烏龜沒有什麼差別。其試卷右上角打著鮮紅的30分,從其飄逸瀟灑的字型,可以看出數學老師有多麼疾惡如仇。
他用手撫平了卷子,也不看裴司琛,低聲問:“你要一起看嗎?”
裴司琛禮貌一笑:“好啊。”
聽到回覆,南嘉恩才抬起腦袋看向身邊的人,這個叫裴司琛的轉校生眼窩有些深,瞳孔是深藍色,眼角那裡還有一顆細小的淚痣。
南嘉恩一眼便看到了。他很少用漂亮去形容男生。但成年後的裴司琛和漂亮兩字完全不掛鉤。
因為南嘉恩的被迫後移,兩人的課桌並沒有對齊,一前一後的,試卷左下角便是憑空的,那剛好是裴司琛的課桌位置。
下一秒,裴司琛便主動將課桌往後移了移,於是兩張課桌終於對齊了,距離也更靠近。南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