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有38天15個小時二十分沒有像這樣親密地呆在一起了。
顧言忍不住暫時鬆開了那條捆住那隻猛獸的鎖鏈,只想恣意地享受這短暫相處的一刻。
在一個熟悉的、安全的的空間,在一個可以暫時忘掉許向晚和謝瑤的地方,就好像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
顧言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原本給自己破例放縱的“一會兒”變成了兩個小時。床頭的鬧鐘清晰地顯示著現在的時間——十點十三分。
嚴櫟已經把英語、數學、物理卷子上顧言不懂的都講完了,臉上卻沒有一絲疲憊的模樣。
“嚴哥,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耽擱你太久了,都這麼晚了……”
“沒事。”嚴櫟起身,“那我回去了。”
顧言心裡兩個小人打著架,猶豫著要不要留嚴櫟住一晚。
一個小人說,都這麼晚了,要是嚴櫟回去路上不小心碰見壞人怎麼辦?!
另一個小人說,嚴哥住下來,要是你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怎麼辦?!
這邊顧言跟在嚴櫟身後天人交戰著,嚴櫟已經走到玄關,開始慢動作地換鞋。
“顧言。”
“……嗯?”顧言迷茫無措地望著嚴櫟。
“我走後,你記得鎖好門,最近晚上不太安全。”
“不、不太安全?”
“前幾天晚上附近有人走夜路被搶劫了,你晚上要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記得打電話給我。”
顧言覺得背後發涼,腦子裡分分鐘想到嚴櫟被劫色劫財的畫面。
嚴櫟手剛放上門把手,顧言一把拽住了嚴櫟的胳膊。
“嚴、嚴哥,要不你晚上住我家吧?呃……我家的床挺大的,而且外面太黑了……”顧言正費勁找著理由說服嚴櫟,結果嚴櫟連問都沒問一句,就直接答應了。
顧言從櫃子裡找出乾淨的毛巾和新內褲,微紅著耳朵把東西遞給嚴櫟後,飛快地離開了洗手間去小陽臺上深呼吸。心情好不容易平復了下來,顧言一轉身見到了只穿著一條淺色內褲的嚴櫟,受到了極度的驚嚇,心情再次激盪了起來。
“嚴、嚴哥,你你你……”為什麼不穿睡衣?!
“你沒給我拿睡衣。”嚴櫟的神色十分坦然,走到桌邊端起了涼透的綠茶正要喝,顧言一把搶走,耳朵又紅又燙。
“別喝茶了,我去給你弄杯牛奶。”顧言走了兩步,停住,“那個,睡衣在臥室的衣櫃裡,深灰色的那套。”
說完,顧言腳底抹油地跑向了廚房,把嚴櫟一個人丟在了客廳。
在廚房緩和好情緒後,顧言端著溫牛奶走進了臥室,嚴櫟正在靠在床上翻著書,額前的短髮還帶著絲絲水汽,自己新買的睡衣穿在嚴櫟身上胳膊短了一截,露出了裡面結實的手臂,在臺燈暖黃色的燈光下,嚴櫟整個人看起來少了一點稜角。
顧言忽地瞥見嚴櫟手中的書名,心裡發沉。
“嚴哥,你喝完牛奶早點睡吧,晚上看書對眼睛不太好。”
嚴櫟“嗯”了聲,眼睛卻還盯著那本《孽子》。
顧言心一橫,膽大地伸手想要搶回書,嚴櫟沒防著顧言,書直接被抽走了。
嚴櫟漆黑的眸子盯著把書藏到身後的顧言。
“這本書……不太好看,嚴哥我給你重找一本吧。”顧言說著話,走到了書桌的位子,把書塞進了書包,然後從小書架上翻出了本短篇小說集,遞給了嚴櫟。
嚴櫟沒拿。
“不看的話,那嚴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睡沙發。”
顧言正準備去櫃子上面拿床被子,嚴櫟冷淡的聲音響起。
“一起睡吧,你不是說床挺大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