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孩子沒關係吧,你們需要幫助嗎?」
「多謝您的關心。就不勞煩您伸出援手了,我會負責好好照顧著這孩子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對來人露出了一貫溫和有禮的笑容。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面前的這個人給打斷了,
「沒關係嗎?」那個人像徹底放鬆下來一樣地撥出了一口氣,然後,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略帶孩子氣的笑容,
「太好了,這樣我總算可以安心下來了。」
「嗯?」
陀思託耶夫斯基察覺到有些不對,但就在魔人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一把漆黑而沉重的槍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冰涼的槍口讓他回神。
而槍枝之後,那個身穿著一套咖啡廳侍應生服裝的少年,正面色冷淡地望著【死屋之鼠】的頭目。
幾層慘白色的繃帶結結實實地遮住了那張清秀的臉上那一邊鳶色的眼眸,隨後隱沒在深棕色的頭髮深處,就像遮住了這個少年向來深沉而不可捉摸的心思。
「不過,還是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我可以明白老鼠喜歡偷東西的心理,」
太宰治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的眼睛裡彷彿盛滿了從深淵吹拂而來的腥風與血色,
「——但是,不要隨便拐賣別人家的孩子好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紫紅的瞳孔猛烈的收縮了一下,但隨即他就驚喜地、不可抑制地笑了出來,絲毫不將頂在頭上的槍放進眼裡,「原來是你……原來是這樣。」
「真高興你能這麼快就理解,可真少費了我不少口舌。」
雖然嘴裡說著彷彿是在誇讚的話,但是太宰治的臉上卻完全沒露出一絲笑意,
「故意讓鈴木靜子出現在京君面前,你是想像兩年前、以及之前和【組合】的戰鬥中一樣,試圖來試探他的精神狀態——」
「您也理解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將準備好的作戰計劃交給深海君,而是交給了……唔,應該是那位現任的副官先生吧——」
「——你早就預測到了雙子凱特是我派過去的間諜。所以根本就沒想過要按照和折原臨也提前制定好的計劃,在那間咖啡廳裡對京君直接抹殺——」
「——您不也是一樣嗎,也早就預測到了罪歌只是我佈下的障眼法。所以哪怕是雙子凱特的刀差一點抹上了赤潮閣下的脖子,也隱忍著在後方不出現——」
「——而是選擇了單獨和他會面,再讓鈴木靜子下手。」
「——而是準備好了伏兵和醫療隊在這裡等待,甚至還算到了我會使用麻醉劑。」
「……」
「……」
兩個被上蒼恩賜了超越常人的智慧大腦的青年,此時正面對面地沉默地注視著對方。
——這個人真不好對付。
他們兩個同時想道。
「既然折原臨也不受到你的信任,那麼肯定是你隱瞞了他什麼。比如說,你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這次先開口的是太宰治。他往旁邊側了一步,身後出現了兩隊荷槍實彈、裝備著強力手電筒和輕型機槍的武裝部隊。他們之前一直在負責清理場地,驅逐了那些試圖朝這邊張望的閒雜人員。
左側為首的金髮男人推著一張輪椅,上面坐著一位同樣被槍口指著腦袋,擁有暗紅色眼睛的青年。
不是別人,正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合作約定的、或者說曾經有過合作約定的,折原臨也。
「——真正想要毀滅世界的不是京君,而是你陀思妥耶夫斯基。」
港口afia幹部走過去,乾脆殘忍地抓著頭髮逼迫著青年仰起頭,將接下來的這些話一一灌進他的耳朵裡,「聽清楚了嗎?天人五衰才是想要毀滅世界的元兇,而你榮幸地成為了他們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