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剛才彷彿一碰即碎的脆弱,此刻的太宰治已經重整旗鼓——或者說只是披上了一層掩飾自己受傷的盔甲,他矜傲而冷淡地點了點頭,「第二人格君,或者說——」
「京君的前·任首領,白蘭。」
「啊啦,我就知道你可以猜到,不愧是被京醬如此信·賴著的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大人呢。」
「當然,比起從來沒有被他信·賴過的白蘭君更強一點。」
兩人互不示弱地對視著。
單純論武力來說的話,太宰治在白蘭·傑索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但如果是比較他們與生俱來的天賦頭腦謀略來看,比起多少會依賴自身武力值的白蘭來說,以冷靜頭腦統率諸兇的太宰明顯要更高一籌。
「說到底京醬還是太愚蠢了,交出自己信賴的下場卻是這樣悽慘,就算是我也看不下去了。」
白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不明,似乎有點憐憫,又似乎有些歉意。
誰也不知道這位平行世界的主人變幻莫測的心思裡,到底有幾分真假。
而之前,他的精神的一部分附在深海京身上的原因又是什麼。
即使他曾經幫助尚且年幼的深海京阻擋了六道骸的附身媒介,又藉機逃離了戒備森嚴的復仇者監獄,將對方送到這個異世界;
即使他幾度三番地,擋在兩年前太宰治的精神拷問、以及夢野久作的【腦髓地獄】面前。讓那個心理年齡尚且十分年幼的孩子,能夠躲在他的羽翼下重新建立梳理自己的精神,甚至代替深海京承受了來自【腦髓地獄】的痛苦;
即使他現在出現,恰到好處地阻止了這次深海京絕望的人格消除;
白蘭·傑索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也依舊沒人能夠明白。
「你們港口黑手黨,這麼玩弄我可憐的京醬,是不是有點太過火了呢?」
就如同上一次見面時,附在深海京的身體裡。被單純的京醬誤以為是「第二人格」的白蘭,給當時牙尖嘴利的太宰治,懟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一樣。
他這次可算是揚眉吐氣地懟了回去。
而即使現在處於下風,太宰治也不甘示弱,他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凝視著白蘭,「作為前任首領,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是有一點,但沒辦法。」
白蘭一把將倒在他懷裡的深海京打橫抱起來,看著一瞬間頭髮被燃燒到只留下鎖骨左右長度的年幼神靈,他艷麗的眼底神色晦暗,「這是「我」當初犯下的錯誤。」
「任何人做錯事就要自己承擔起後果,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
「就想過去的我,就像今天的你。」
「這份蔑視一切的傲慢,如今終於自食苦果——」
這句不知道是在諷刺對方還是在自嘲的話還未說完,白蘭就眼尖地瞥到了後面地上,織田作之助尚存餘溫的屍體。
聚集著八兆平行世界善與惡的這個男人,頓時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
「說起來,上一次我們之間的賭局,是你先輸了吧,治君?」
「……你要做什麼?」
「嗚哇,幹部大人好兇呀~」
趁著太宰治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全身近乎純白的男人就拿出了一個花紋奇特的小盒子,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金黃色類似陽光的光芒,頓時明明滅滅地閃爍在這間裝潢破舊的歐式大廳當中。
——也閃爍在織田作之助被冰封了一半的身體上。
「異世界的影響麼,匣子的力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白蘭難得正色地沉吟片刻,「看來不趕緊離開的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隊黑西裝的男人持著槍沖了進來。
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們,正驚疑地望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