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
「我不要。」太宰治說。
極其少見的,他沒有在運用話術之類的為自己增加優勢,而是單純地望著那對過分冰冷的豎瞳,儘管眉眼已經成熟了很多,可依稀還能看到當年那個舀著芒果布丁、無語地看著自己和中原中也吵架的少年……過於不理智的聯想讓太宰治轉過頭去暗中觀察周圍的情況,或者說是為了避開對方的目光,「殺掉京君什麼的,我做不到。」
「噗,你是小孩子嗎?竟然還在耍賴。」
深海京對這句話的反應則是再次笑了,這次的笑容說不上是被逗笑了,還是在諷刺什麼——比如說總是在各種作戰時被作為代價放棄和利用的自己,竟然也有被人偏愛的一天,「這說明我交朋友的眼光還挺不錯的嘛,在兩端分別放著橫濱和我的命運天平上,太宰的第一份籌碼居然加在了我這邊。」
不過下一秒,他就直接從旁邊的地上撈過一把不知道是哪個倒黴刺客留下的□□。
在太宰治冷淡的眼神裡,那把刃面鋒銳、還帶著血槽的兇器被硬生生地塞進了他的手裡,深海京甚至還特意傾過上身來,淡青的脈搏在面板下隱隱跳動,而他則鼓勵似地拍了拍太宰治不算特別堅實的肩膀,「我記得你的刑訊經驗很豐富來著,不要讓我太痛苦這點事還是能做到的吧?」
「要是說經驗的話,還不如等中也過來,」太宰治看都沒看就直接把手裡的匕首往旁邊一扔,「他習慣使用短刀,比起我的話更有經驗才對吧?」
深海京收斂了笑容,「太宰和中也先生不一樣……如果是由太宰來動手的話,會比中也先生要更好一些。放心,我不會怨恨你的。」
聽到這句話的太宰治瞬間眯了下眼,隨即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輕鬆地笑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能被京君怨恨,也不錯。」
「真的,難道太宰不相信我嗎?」
聽到這句話的深海京反而一臉認真地跟他算起帳來,「因為即使是你要殺死我也沒關係。畢竟在此之前我已經不知道毀滅了多少個其它的平行世界,說起來一定是我在無意識間殺掉太宰的次數比較多。」
「你現在還會選擇我,是因為你還沒有看到橫濱的下場,所以才自顧自地將籌碼加在我這邊。」看到太宰治沒什麼反應的樣子,深海京似乎也意識到他無法說服太宰治下手。於是他不再報什麼希望地站起身來,順便一把將太宰治從地上拉起來。
就像以前還在港口黑手黨時一樣,他習慣性地走在這個如今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男人的左邊,中間也默契地預留出來一個人的位置。
「那把刀真的不要先拿著嗎?說不定到後面,反而是太宰會先後悔呢。」深海京不死心地小聲慫恿道。
「為什麼京君反而會想要我來殺掉你呢?」太宰治歪著頭,成年之後的面部輪廓比少年時更加柔和,儘管知道這個男人不是那麼溫柔純善的人設,但是當他軟下聲音來哄人的時候,彷彿面前的人就是他為之矚目的整個世界。
太宰治眼角餘光瞥向海濱大道旁的某個角落,那裡正有一抹來自於瞄準鏡的反光在裝飾灌木叢中若隱若現,這讓他不動聲色地把深海京往身後擋了擋,「明明殺掉曾經利用過你的我也好,殺掉曾經傷害過你的首領也好,(小聲)反正中也你是下不了手的(小聲),這才是正確的報復辦法不是嗎?」
「可是我喜歡你啊,」靛發灰眼的少年回過頭,一臉「這四年時光都對我家最聰明的宰做了什麼」的困惑。
他停下試圖去搜尋另一把匕首的腳步,認真地看著太宰治,是那種非常特別的、像是在闡述著「地球是圓的」這種人盡皆知的真理一樣認真,「我喜歡太宰,同樣也喜歡首領。為什麼我非要去傷害我喜歡的人來懲罰他們呢,那樣的話豈不是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