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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大能聽了這話,讀書讀得更認真了。

又過了幾日就是四月初四,一開春就早就有馬車從開封府往宮裡送了大盆大盆的牡丹,現在花都開了,皇帝就定在這一天在宮中賞花,大宴群臣,且每人賞一把扇子。這是一年中躲不過的要進宮的場合之一,好在這次是人人進宮,她毫不起眼,混在翰林同僚中間吃吃喝喝。遠遠看見藺程被眾星捧月,她樂得連招呼都不打。藺程也瞧見她了,雖然心裡讚許她不顯眼不出風頭,但被裝沒看見竟也有些不是滋味。

皇帝來是來了,但看起來臉色不好,只坐了一小會兒,向大家舉了舉杯,差人將賞的扇子散了,就走了。餘慶元心想那些關於他健康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只見在座的人表情也帶了些瞭然的微妙。皇帝走後場面只冷了一會兒,眾官又比起先活躍了起來,很多人離了自己原本的座位,去和相熟的人交談。餘慶元見劉琦朝自己這邊走過來,忙起身相迎。兩人寒暄了幾句,場面有些嘈雜,倒正是說話的好時機。

“劉兄最近定是公務繁忙吧?”寒暄了兩句,餘慶元見劉琦面有疲勞之色,就關切的問道。

劉琦嘆氣搖頭:“都是勞而無功。吏部差不多所有的調令都被壓下來了,我這兩頭跑腿的人白白勞心而已。”

劉琦是負責吏科的給事中,專門負責監督政令有沒有落實,是個有實權的職務,他一直做的稱職,口碑也好,能把他愁成這樣,看來這不動之動,才最令人心驚。朝中局勢,最直觀的風向標就是人事,現在皇帝隻手懸置所有變動,想來是在親自調查或醞釀什麼。其中詳情,就是他們這個級別的人沒有機會知道的了。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劉琦就匆匆告辭了,餘慶元覺得鬱郁不得解,就走得遠些,自己站在一棵叫不出名字的花樹下發呆,站了沒一會兒,就見到一個不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來。她定睛一看,忍不住笑了,眼前這位穿七品官服的小個子,不是靜樂公主又是誰?

她自己女扮男裝慣了,倒是第一次看見別的女孩子穿男裝,她此時只希望自己看起來沒有眼前這位扮得那麼拙劣。靜樂公主的骨架嬌小,雖然年紀不大,眉眼間已有十足少女韻味,仔細一看,耳垂上還有兩個淡淡的耳洞。衣服也不合身,她故意挺直了腰板邁方步的樣子更是欲蓋彌彰,看得她直想現身說法給她講講要怎樣扮男裝才不會被發現。

餘慶元衝她抱抱拳,也不點名道姓,只口稱“殿下”,靜樂公主感激的點點頭,一邊朝人群中東張西望。

“我今日也未見過錦衡兄。”餘慶元自然知道她在找誰。

“如今真是想見他一面越來越難了。”靜樂公主也不掩飾,只是露出個灰心的表情,回過頭來跟餘慶元說話。

“他怕也是身不由己。”餘慶元真心勸道。

“我從未曾奢望太多。”靜樂公主是真的沮喪,也不管合不合適,就只顧著跟餘慶元訴說。“看看我三哥和小三嫂,就知道我的姻緣會是怎樣的。如今我是留了三分痴念,以後若我嫁了,或是他娶了,我便立刻丟手,看也不再看一眼罷了。”

餘慶元心想其實江錦衡的夢想和願望雖然內容不同,但態度也是如此熱烈單純,難怪公主會被他吸引,可惜她仍不能多說,只安慰道:“錦衡兄枉為男兒,我看倒不如公主豁達。公主看他是江錦衡一人,他看公主卻只能看到公主二字罷了。你且等等他,他本不是個駑鈍之人,或許突然就開竅了呢?“

靜樂公主雖然仍是心事重重,聽了這話還是笑了:“雖然你說他不好我不高興,但你誇我我倒是歡喜的。罷了,好意我心領了,你也不必再費心想說辭安慰我。說到底,我只管痴我的,與他又何干呢?”

說罷,她向餘慶元微微頷首作別,就朝人群相反的方向遠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