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腕進來合上門扉,見太后只著了中衣呆愣於榻上,便急近按撫了其幾下後背,使其自覺呼吸。
醒覺過來的寧芳害怕地淚落把著溫腕地手臂不停問道:“皇后不會有事吧?她不會有事吧?……”
溫腕雖自覺此次恐難自圓,可太后都已不安地哭成淚人,她哪裡還敢再予刺激,只是不能說“皇后沒事”、“吉人自有天向”之類安慰的話。摟著不安、自怨的太后自個兒也驚恐的落下淚來。
皇后本已心傷,先前幾番哭泣之下又哪能再有什麼力氣。玄燁一路扶抱著軟轎駛回歇所,半路便見她昏了過去。到此番,他才真的開始擔心。不單是皇后與肚中龍嗣的安危,腦子裡更快速演說著由此引發的可能說辭。
這一次,這一劫,所有人皆不能倖免。一場釁風血雨,不日便將血鑑西苑與紫禁城,並引發皇宮自此經年累月的淒涼。
一因一報,誰都不能倖免,天子宮後亦不過是要受孽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解脫
皇后氣弱卻焉然已有提前生產的態勢。御醫換成了產婆,連太皇太后亦趕來探視。
圖拉此時已然回到已被御醫針醒的皇后身邊。她眼見著太皇太后進來,心裡便極度地快慰,自家主子的心願便要圓滿了。
可那皇后到如今,盡是除了獨自落淚什麼也不見其說,也可恨煞了圖拉。
太皇太后自內寢出來,便見皇上與太后坐於一處,也不知是皇上說了什麼還是皇后的事令太后有些驚恐,太后盡是白了臉色的呆置著。
暗歎一聲,太皇太后近前說道:“皇后這裡有哀家呢,皇上,你扶了你皇額娘回去吧,她這個樣子皇后見了怕是更沒有意處,反累得更加憂煩。”
寧芳並不想走,可最終還是在玄燁的“強迫”攙扶下出了皇后行宮。
寧芳是如何回到太后行宮的她已無暇去顧問,只是當她不得不在玄燁的雙手間直面他的眼睛時,當她這麼清淅地發現這是張如皇后般年青的臉時,她突然有了一念的退縮。
“不許你放棄,不許你不愛我,不許你不要我!”
是啊,這是她越來越愛、越來越無法離開的小三啊,怎麼是能說捨棄便捨棄、說不愛便不愛的呢?
寧芳掙扎著閉合了眼睛。
可皇后怎麼辦?……她會……
“皇后沒事的。”玄燁說完,卻自覺這種說辭極不穩妥,為免以後再生事端,不得不改口道,“即便皇后出了事,也不是你的過錯,前次生產就十分兇險,太醫們就說了皇后生產不易,與你是沒什麼關係的。”
寧芳很想肯家他的說辭告訴自己皇后的狀況與自己無關,可是她不能,她不可能昧著良心只為自己尋求解脫,自己這麼個偷了皇后的丈夫並使其受於難產風波的女人如果是沒有責任的那皇后又怎麼可能會有責任?
玄燁緊緊把寧芳紮緊。他知道以寧芳的性格如果此刻不打消了她的退縮與自責,以後便別想有什麼安泰的日子過,更何況以後內外兼難的日子還多著呢。
“寧寧——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好嗎?告訴我你愛我勝過一切好嗎?告訴我那些艱難的日子你對我的付出是完全不需要理由和回報的好嗎?告訴我當我一次次擁有你時你的幸福與憧憬是最真實的好嗎?告訴我你一夜夜守著弱小的我給我吟唱的那些曲子是你心底最柔弱的聲音好嗎?……”
她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她縱使懦弱,卻會在需要她的人面前學著堅強;她縱使滿身痛楚,卻不會在愛護她的人面前撕心哀嚎;她縱使一無是處,卻會為愛她並令她極度為之愛的人面前抱定掙扎地聳立著。
她是有錯,錯在最初便不該開始這場愛戀。
可所有的一切已然開場,所有人都無法選擇後退。她不可能收回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