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兩個丫頭陪;也陪不起;既是婆母都惹不起的人;她們倆個丫頭出面攔了,不是找不自在嗎?沈綰貞體恤下人;她這個當主子的尚且不容易,何況是丫鬟,看那兩丫鬟可憐,不忍罰,吩咐道:“丟的東西拉個清單,寫清楚物品,交給我。”
沈綰貞拿著寫好的清單去上房回婆母,詹夫人送走這幫子親戚,回房就覺頭生疼,散了發,倚靠引枕,讓丫鬟墨玉給按頭,沈綰貞進去時,墨玉跪在炕上正給詹夫人按頭頂。
“母親不舒服。”沈綰貞略一福。
“還不是她們鬧的,都是難纏的,總算打發走了。”詹夫人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母親,廳上的值錢擺設丟了幾樣,看見拿了,丫鬟不敢攔著。”沈綰貞說著,從袖子裡取出寫好的單子,呈給詹夫人。
詹夫人略看了幾眼,無可奈何,“那年都丟幾樣,算了,寧可折損點銀錢,吵嚷出去丟人。”
沈綰貞笑道;“皇帝還有三門草鞋親,族裡人多,什麼樣人沒有。”
“今兒人多亂,東西丟了是小事,沒出大事就好。”詹夫人指著太陽穴,墨玉手指輕輕揉按,詹夫人表情放鬆,感覺舒服了不少。
“我聽說尚香那丫頭昨兒把飯菜裡撒了鹽?可有這事?”
這才沒過一日,詹夫人就知道了,別看詹夫人家事像是撒手不管,可什麼事都能進她耳朵裡。
“是,尚香已關起來了。”沈綰貞知道,懷了詹家子嗣的妾和丫鬟之間,詹夫人無疑會向著妾氏,也就沒提英姨娘主僕狗咬狗,在詹夫人跟前說姨娘妾氏不好,會引起她反感,以為是女人家嫉妒心眼窄,反正自己不說,府裡那麼多嘴快的,也會學給詹夫人聽。
“我就說昨兒怎麼突然吃暖鍋子。”詹夫人不過問瑣碎家事,宴客吃鍋子,她想都沒想過,以為沈綰貞年輕,沒經過大陣仗,出風頭吃什麼鍋子。
“媳婦你應對得體,把事情圓過去,做得好,你閒著無事,內宅的家事多幫襯你嫂子。”詹夫人另一番心思,兒子冷落媳婦,沈綰貞若整日閒著,日子久了,恐生出怨懟,幫忙家事,大媳婦還能騰出功夫照管嫡孫。
“是,母親,今兒來的親眷多,我去府裡各處看看,巡視一圈,媳婦告退。”
從上房出來,沈綰貞就坐上軟轎,叫上程興家的和仁義家的,各處巡視。
挨著詹夫人上房是三房,到三房地界時,下人說三少夫人曹氏睡下了,沈綰貞囑咐幾句,也沒驚動曹氏,就過去了。
帶著人繞道去大房,沈綰貞坐在暖轎中沒下來,程興家的和仁義家的過去,看院門關了,上房屋裡黑了,燭火都熄了,走回到轎子前,回道:“二少夫人,大房已黑燈,奴才等也沒敢敲門。”
“就不用打擾她了,想是大少夫人累了,歇下了。”話雖如此,沈綰貞心裡卻有點納悶,趙氏節下這幾日忙碌,晚睡早起,甚是辛苦,按說不能放心早睡,大概連日辛勞,身子支撐不住,就早早安置了。
一行人走到詹府花園時,已交亥時,花園裡寂靜無聲,巡夜的婆子大概早過去了。
沈綰貞就讓人四處檢視有沒有放炮仗不小心留下的火苗,冬季荒草乾燥,以免點燃了,這一大片園子,那一處引著了,還真不好救。
邊走邊看,頗耽誤工夫,一直走到園子東南,前面不遠處是一座怪石疊砌的假山,此刻,伯府大多熄了燭火,四周寂靜無聲。
暖轎轎簾捲起,沈綰貞四處留心看,怕下人有什麼遺漏。
這時,寂靜中突然傳來,‘嗚嗚’聲,眾人唬了一跳,屏住心神,聲兒像是從假山背後傳出來的,幾個粗壯的婆子媳婦大喝一聲,“誰在裡面,快出來。”
假山後沒了動靜,停了一會,又傳來‘嗚嗚’聲,像是被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