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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被子時我下意識朝門看了一眼,門關得好好的,沒有縫,更沒有門縫外的濃黑和聲音,剛才那一切原來只是我做的一個被鬧春的貓吵得不安穩的噩夢而已。
心跳總算平穩了下來,我留意到邊上的電話還在一個勁地響著,就是夢裡壓住了我尖叫的那道尖銳聲音。
我把它拎了起來:“喂。”
“……喂,是寶珠麼。”電話那頭是個男人陌生的聲音。聲音聽上去有點遲疑。
我一時猶豫了一下:“是。”
“我是林默。”
“林默?!”這時才辨別出來他的聲音,我相當意外。怎麼會是他。抬頭看看鐘,差不多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這個銷聲匿跡了四天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在這個時候想到打電話給我:“你還好吧,你太太怎麼樣了。”
“她沒事,現在正睡著。”
“是麼,那就好,我一直都很擔心呢。對了,你有隻包在我這裡。”
“是的,我正想對你說這件事。”
“你打算什麼時候來拿?”
“我……”他的聲音再次一陣遲疑:“我想,能不能麻煩你給我送過來。”
“送來……”
“我知道這麼要求很過分,不過……方潔現在的樣子,我走不開,而我現在又必須要用卡里的錢。”
“沒事,什麼時候,我送到哪裡?”
“我在家,你明天可以送來嗎”明天,當然可以。“我本來還以為會讓我這會兒就給他送去:”明天幾點。“
“任何時候,我都在家。”
“好,明天我儘量早點給你送過來。”
“好的,我在這裡等著你……”
——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寶珠鬼話 還魂香(七)
林默家在城東環線外的海閣花苑,那是一片十年前建成的,可說是當時供給有錢人顯擺用的頂級房產區。
進大門的時候那個滿臉暗瘡的警衛盯著我看了半天,眼神很討厭,好象是在看什麼形跡可疑的東西。這種讓人不舒服的視線一直追隨我到路口轉彎,直到那些深藏在濃蔭裡的別墅露出了一星半點的磚紅色,我背上終於沒了那種蒼蠅般盯粘著的感覺。
離開車道右拐,沿著腳下這條環繞整個小區的青石路我尋找著林默家的門牌號。
雨天讓這條撒滿了落葉的小道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土腥味,周圍很靜,隔著圍牆那些被爬山虎包圍著的漂亮的房子門和窗都關得很緊,一路走過有種與世隔絕的空曠,就好象在公園某處人煙稀少的林子裡散步似的感覺。偶而頭頂上會響起一兩聲怪異的鳥叫,聽起來就好象女人哭累了的嗚咽,記得狐狸說過那是布穀鳥的叫聲,而我一直都以為布穀鳥叫起來理該就是‘布穀’‘布穀’的。
數到第十二棟別墅,眼角突然瞥見什麼東西在我前面一閃而過。險些就和它撞上了,我吃了一驚。迅速朝後退開,一邊倉皇地朝前看,隨後發現那隻同樣也吃了一驚飛快朝後退開的東西原來不過是隻貓。
一隻毛色斑斕的虎皮大花貓。看上去不像是野生的,它脖子上掛著只貓圈,毛也打理得很乾淨,在我打量著它的時候它瞪著雙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望著我,保持著一種隨時都能迅速從我面前撤離的姿勢。這它看上去有點緊張,不過貓兒那種滾圓的眼睛總是無時無刻不流露著一種緊張的神情,這讓人覺得有趣,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於是彎下腰我討好地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