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吧。」羅明的語氣也開始極其不確定起來,主家不是一般人,不能按一般人的心思揣度,只好換了個角度,「王爺真不去見他,也容易讓他誤會王爺變了,朝夕相處尚且容易心存懷疑,又何況如今一起一落隔著身份?商人善變……」
蕭景閒神色陡然沉了,想起了往昔江熙沉時時刻刻掂量他價值的小舉動。
曾經他無時無刻不防著江熙沉騎驢找馬,如今人裡裡外外都落下了他的痕跡,他依然無時無刻不擔心江熙沉騎驢找馬。
蕭景閒咬起了牙。
「主子就不怕真不管他一門心思爭鬥,好容易撥雲見日了,一回頭發現江熙沉早跟別人跑了,江熙沉那性子……」
羅明咳嗽一聲:「我覺得還是得見。」
蕭景閒因羅明所說的可能性眼底徹底鬱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踹了下門檻:「可是他都不想見我,我卻跑去見他……」
怎麼就不是小狐狸悄悄給他寫信,或者讓人傳話,眼巴巴求他來,怎麼就是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萬一他去了,小狐狸睡得很香,還嘲笑自己呢?
羅明道:「王爺不是想見他,王爺是有正事兒要說,所以去找他。」
蕭景閒驀地望向羅明。
羅明微笑。
第59章 親完說一句只是親過嗎
三皇子府上。
江熙沉坐在窗欞下的桌前讀書,管家透過窗欞往外望去,看著外頭朝這邊不住張望、指指點點的人,臉上逐漸生出不忿。
應當是三皇子府上的下人,再不然就是蕭承堯後院的人。
堂堂江大公子被發落到這等去處,又成婚第一天就被禁足了,也難怪他們來看。
江熙沉放下書,望了眼外邊帶著刀的幾個看守,笑了笑,眼底卻沒什麼溫度。
管家忍不住怒道:「一千兩一天,居然是這待遇,他真不怕少爺一氣之下不要命對旁人傾囊相助?」
「皇家人向來自以為是,」江熙沉淡定道,「況且我也的確怕死。」
管家道:「咱們銀子是多,一千兩一天也經不住耗,這若真在他府上呆個三年兩載……」
江熙沉搖頭,在管家疑惑的眼神裡笑道:「我就是肯跟他熬三年兩載,他也不肯啊,人的胃口都是被餵大的,他很快就接受不了一千兩一天了,到時候他還會來榨我,要我提這個數。」
管家驚道:「那該如何是好?」江熙沉的現銀其實是不多的,大多都是實在的鋪子、土地,現銀如果燒完了,到了變賣鋪子土地的時候,那就是徹徹底底的傷筋動骨。
江熙沉生於精打細算之家,又早慧,就是如此,苦心經營多年才有現如今的成績,那是他一晚一晚熬出來的,旁人玩鬧無憂無慮的年紀,他在學這個學那個受罪,這麼多年他沒說過苦,自得其樂,可換了旁人誰都熬不下來。
他是視金錢如糞土,可每文錢卻也都是他付出心血掙的,澆築多年的巍峨殿宇,卻要一塊一塊地抽磚,送予旁人。
「錢掙得不就是為花的,破財消災,沒財就要自己挨這個災,」江熙沉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緩兵之計,重要的是個緩字,等的是變,是機會。」
管家慪著氣不吭聲,江熙沉就要喝茶,管家從他手中搶過茶盞:「別喝了,不知道有沒有發黴生蟲呢。」
江熙沉嘆了口氣,由著他倒掉換了熱水,沒好茶喝倒是為難他了。
天已經黑了,以往他幾乎日日都在各個店鋪奔波,這還是第一次失去了自由,一整天悶在屋裡無所事事。
原本過於短暫的時間一下子變得漫長起來,以前忙裡偷閒看點怪書,覺得好玩得緊,真的歇下來,卻幹什麼也沒勁,他認命地站起,把書放回書架,走回桌前就要就著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