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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江州的雪綿綿密密,十分乾淨,在風裡飄揚著,所有植物都蒙上一層薄薄的白紗。今天武獨剛到書堂裡,便被牧曠達叫走了,剩下段嶺與牧磬對著火盆烤火,嘻嘻哈哈地說笑話。片刻後武獨匆匆過來,在書堂外朝段嶺說:“我得進宮一趟。”

“發生什麼事了嗎?”段嶺問。

“不清楚。”武獨說,“據說有外國使節來了,陛下親傳,讓我進去見一面。”

段嶺說:“那你去吧,晚上要等你吃飯嗎?”

“就怕賜宴。”武獨答道,“晚上一定會回來的,你自己……”

段嶺知道武獨後面的半句話是“你自己小心”,便心神領會,朝他點了點頭。回江州後足足過了近三個月,郎俊俠也不曾來殺過他,太子也沒有采取任何動作,會不會是不想動他了?段嶺常常放鬆警惕,卻又不得不強打精神,提醒自己務必小心。

“山。”牧磬朝段嶺說,段嶺才回過神,說:“讀書吧,正月裡就要考試了。”

牧磬總這麼叫他,段嶺覺得挺奇怪的,雖說只叫個單名,卻總顯得太親暱了些。

“武獨這人很狡猾。”牧磬一本正經地說道,“他肯定騙了你。”

“什麼?”段嶺聽到“騙”字和武獨聯絡在一起,瞬間就頭皮發麻,肚子開始痛了起來。

“長聘說的。”牧磬答道,“你別總信武獨,他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不不。”段嶺辯解道,“他不會騙我的。”

武獨真想邀功請賞,自己現在已經沒命了,還能坐著和牧磬說話?

牧磬只得不說話,翻了頁書,段嶺又有點好奇,他知道牧磬是為他好,但他薄情,不說別的,來日自己如果成功回朝,牧家一定會與他反目成仇,畢竟他掌握了牧曠達太多的秘密,且牧家在某個意義上來說,還是自己的恩人。

於是他總是控制著自己,不去與牧磬深交,凡事留有餘地,除卻讀書應考之事,不給他任何培養感情的機會,否則來日秋後算賬,彼此只會更痛苦。

“長聘為什麼這麼說?”段嶺敏銳地感覺到,牧磬剛才說的這話既然是從長聘口中說出來的,就一定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必然話裡還藏著話。

☆、第95章 逃學

仔細想想,段嶺只覺這世上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牧磬,從前與自己相交的每一個朋友,彼此都付出了真心,唯獨牧磬,他始終提防著,如果在十歲的時候認識,他們一定會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長聘先生說。”牧磬答道,“武獨想把你留在他的身邊,所以說你的八字不適合婚娶,他不想你被別的人搶了去,你心裡也明白,沒有這麼一說,是不是?”

段嶺心道長聘的眼睛太毒了,那天夜裡,武獨說到那句話時,自己確實有點意外,於是長聘便捕捉到了這麼一瞬間的意外。後來他細細想過,這是必須表態的,否則一旦牧家與他聯姻,勢必沒完沒了,誰能保證,牧曠達不會在外頭有私生女什麼的?

這只是牧磬說出口的話,未曾轉述的資訊勢必更多。長聘不會無緣無故來議論段嶺成家的事,一定是與牧曠達有什麼話說,又問了牧磬一些話,才被他聽到的。

“就算是。”段嶺微微一笑,說,“和武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卻是段嶺心中所想,不管來日自己的路怎麼走,只會與武獨永遠相伴,段嶺不會像他爹那樣獨來獨往,想起父親,段嶺甚至覺得他已強大得不可思議。

有時候他倒是能理解蔡閆,雖然回來以後,他們還沒見過面,但他知道蔡閆的恐懼與不安尚在自己之上,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有郎俊俠。

牧磬卻很為段嶺鳴不平,認為武獨挾恩綁住了段嶺,但既然段嶺這麼說,牧磬也不在背後說武獨的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