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完他就後悔了。錢啊,有命賺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可是溫宛已經把錢交到他手上,並示意他跟上去了。兩人一路往休息室走去。
溫宛把自己上次的工資交出去了,可是他不可能就這麼放心把宋銳交給他。
他像一個時刻放心不下自己孩子的大家長,總在疑心自己的孩子被虐待。他示意小弟走在自己前面,待會讓他先進門。
溫宛要監督看看他是怎麼對待宋銳的。
小弟不解,只能走在前面,硬著頭皮敲了敲門然後開啟。
裡面的宋銳還維持著剛才溫宛離開時的那個姿勢,手上敷著冰袋,沒有移動過一點點。這樣看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不同,只不過他時不時煩躁地擰著眉,間或撞一下牆,都暴露了他快要脫籠而出的暴躁。
在沒人在的這段時間裡,他渾身上下能動的地方都動遍了,唯一沒動的就是他放在一側的手臂。
手上敷著的那個冰袋就像是拴住他的一條無形鐵鏈。走在前面的人此時腸子都快悔青了,就怕一個不小心封印被解除,而走在前面的他來不及跑。
宋銳冷冷瞥他一眼。
他眉眼本就凌厲,剃了寸頭就更有窮兇極惡之相,周身自帶危險的氣場。就算是安靜不動的時候,也讓人不敢不忌憚他的利爪和獠牙。
「那個,宋銳啊。」小弟快被自己的腦補嚇哭了,訕訕地說完這一句之後,竟就再也動不了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個人之所以被叫做瘋狗,和他非人類的武力值和打架必見血的血腥癖好有很大的關係,沒人打得過就算了,最主要就是這位哥還不會說話,喜怒無常。往往人家還不知道哪裡惹到他的不虞,人就已經被暴揍了。
照顧宋銳?小弟欲哭無淚,宋銳不好好「照顧」他就該算是萬幸了。他當時真是財迷心竅。而那位哥也真是一言難盡,居然覺得瘋狗需要人照顧?
他猶豫著要怎麼放棄這個任務時,感覺到身後的那位哥走出來了。他眼睜睜看著溫宛走近了宋銳。
他像是看不見前面的傢伙有多兇似的,單腳跪上長椅,朝宋銳伸出手。
整個畫面無聲卻又非常和諧。那隻手貼上了他稜角分明的側臉,拇指溫柔摩挲了兩下他的臉,彷彿是在撫慰受傷的小孩。
而就在手指尖剛碰到那頭兇獸的臉時,兇獸就自己溫順無比地貼上去了。
一旁的人看呆了。有一瞬間,他覺得那隻似水溫柔的手根本就不像是一隻打拳的手。
「看,」溫宛摸了摸他的額頭,回頭看已經無法反應的小弟:「就是這樣,他看起來不太舒服。」
不,他看起來很舒服。
小弟看著大型貓科動物一樣用側臉蹭著溫宛的手的瘋狗,嘴角無聲地抽搐。
溫宛其實對他的表現並不很滿意,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收回手,說:「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宋銳:?
誰?他要被交給誰?
他無聲的目光轉向剛才跟著溫宛一起進來的人。
彷彿被真實的死亡射線掃中,一直在旁邊裝空氣的人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他甚至開始懷疑溫宛叫自己過來是為了給宋銳請一個沙包過來練手。
溫宛跟他解釋:「我請他來幫忙照顧你。」他想叫這個人一聲,這才記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於是詢問地看向一旁傻站的人。
那人的笑容顫巍巍的:「哥,叫阿飛就好。」
溫宛點頭,小助手又在催他了,溫宛道:「那我就先走了。」他又給叫阿飛的小弟留了自己的號碼:「有什麼事直接找我就好。」他頓了頓,又說:「他剛才已經打過針了,別再給他打了。」
道別之後,溫宛便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