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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或許是見過她風光無限、被父母視為掌心寶的模樣,所以再見時,陳竹青才會如此心疼。

舒望亭嘴裡說著,這些都是陳家欠他們的,但畢竟要麻煩人家五年。

出門時,他去村裡收了些蘑菇之類的山貨,又拿出存了幾年的好茶葉,讓舒安帶給他們。

第一次見面,舒安覺得不能失禮,挑了件白底素花的連衣裙,雖然是兩三年前的款式了,但她腰窄膚白,模樣標緻,什麼樣的衣服在她身上都不會過時。

這邊,縱使馮蘭千百個不樂意,陳順的話她不敢不聽。

她比平時早起一個點,只為了給舒安準備中午這頓接風宴。

清蒸魚、芋頭臘肉燜飯、白菜豆腐湯、碎肉燜麵筋、南瓜燉豆角。

全是過年才能吃上的菜。

陳雯端著小碗站在廚房。

她看了眼在屋內沏茶的陳順,怯怯地抬手,「媽媽。能不能先給我盛點麵筋嘗嘗?」

馮蘭沒敢給,用勺背沾了點肉湯給她解饞。

「小叔去接了,很快就回來了,你再等等。」

「好吧……」

陳雯盯著空碗,心裡空落落的。

十一點。

陳紅兵怕菜不夠,回來時順道去食堂打包了糖醋茄盒和炸小魚。

出嫁的陳紅梅也特意趕回家。

馮蘭忙了一早上,菜端上桌時,她聞見自己滿身的油煙,再看看桌邊的幾人,全都穿得光鮮亮麗的。

她褪去袖套,折進廁所簡單擦洗下身子,換了件連衣裙。

待她再出來時,舒安提著四五個行李袋進門,是那種很土的蛇皮編織袋。馮蘭跟著陳紅兵,日子越過越好,住在軍屬院,吃穿用度大多是部隊分發的,她有兩三年沒見過這種袋子了。

看見舒安提著,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舒安的模樣和小時候變化不大,就連那種富人出身的小姐氣質都在。只是蹙緊眉,縮著手,怯生生的站在門口,又像極了那種初來乍到的鄉下小孩。

她想像不出,這十年,舒家到底經歷了什麼,能讓這兩種毫不相干的氣質在舒安身上嵌合得如此緊密,既怪異又和諧。

馮蘭嘴巴微張,傻愣愣地站在那。

想問的話在嘴邊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剌過嗓子眼,酸澀無聲蔓延開。

舒安拉開最大的一個袋子,將裡面的東西一包包拿出來。

「這是爺爺讓我帶給你們的,都是新曬的,放在陰乾的地方,可以儲存一年的。」

路途遠,東西都用布兜裝著。

兜子洗得很乾淨,像是她最後的矜持。

馮蘭上前一步,將東西接了,轉身進廚房。

陳順則去拉舒安的手,「你爺爺、奶奶的身體還好吧?」

舒安點頭,「嗯。我爺爺有種茶的手藝,村裡還挺器重他的,大家都對我們很好。」

一說起往事,陳順熱淚盈眶的。

陳紅梅拿著帕子在一旁候著,發現濕了一條又一條的,終於忍不住地勸道:「先吃飯吧。現在舒安妹妹住咱們家,你想說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

「對對對。」陳順連連應聲,拉著舒安去客廳吃飯。

一路顛簸,剛又和陳竹青走了這麼一段路,舒安沒什麼胃口,吃了幾筷子就推說吃飽了。

陳順喝了酒,話越來越多。

其實以前的事,舒安記不得多少,越聊越覺得沒勁。

但仍撐著腦袋,強打著精神陪他。

陳竹青看出她淺笑裡的深意,主動替她解圍:「我帶你在院裡轉轉吧?這挨著軍區,後面些地方是我們不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