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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苗春雖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但是,挨在手邊的皎月,怎麼也抓碰不到,眼看著月亮越來越亮,想要摘月的人越來越多,許苗春之母大讚自己好眼光,同時也暗恨南瑾怎麼也不肯鬆口,便又與婆母商量,如何能儘早把親事敲定,趕快先過了禮,若不然,這個好女婿就成別人家的了。
許老夫人便找南老夫人講真情,南老夫人又給南瑾施高壓,姨母家如此糾纏不休,南瑾對南老夫人再度直言明道:「屏兒之妻,絕不會聘許家之女。」
被次子一再拒絕,南老夫人心裡頭十二分的惱火,拍大腿放言道:「除了春兒這個孫媳婦,別的我一概不認!」
南瑾眉毛都不動一分,只語氣淡淡道:「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只要兒子和夫人認將來的兒媳婦便是。」
南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又「咣」得一聲,砸爛了一個茶碗,橫眉立目喝罵:「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南瑾身形不動如山,再道:「若母親真覺兒子忤逆不孝,盡可將兒子逐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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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若要將家中不孝子孫逐出家門,需開宗祠,請族中長輩裁決,另找德高望重之人見證,細數不肖子孫的惡劣行徑,最後將之從族譜從除名,生老病死,形同陌路,從此再不往來。
要說南瑾和溫氏對南老夫人不孝順,京城十個人裡頭,有八個都不會信。
南瑾放外任時,隔三差五就會遣人送東西回來,十幾年來,從未有過間斷,南城門的兵哥哥們,都和送東西回來的家僕成老熟人了,而南瑾回任京官之後,又為南老夫人請命誥封,讓南老夫人老有所榮,臉上光彩鮮耀無比,若是南瑾這樣都還不孝,她的長子和幼子,更是不孝中的大不孝,你這倆娃兒,除了跟你甜言蜜語,伸手討銀子,給你臉上可有增過什麼光!
更有最近南瑾突然辭官,各種版本的小道訊息,盡然有之,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南老夫人以孝道之名,勒令南瑾做違背良心理法之事,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若當真開了宗祠,南老夫人能數落兒子哪裡不孝,南瑾面上理上均是孝子之態,噢,就因選的孫媳婦不合她的心意,便鬧著要將兒子逐出家門,笑話,孫子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祖母的建議可以參考,卻由不得她拍案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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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老夫人被次子氣到直接說不出話來。
南瑾最後道:「母親還是讓許苗春早些回家,讓許家表弟予她早日訂親,若姑娘年齡耽擱大了,親事又不好尋,兒子已無官無職,沒本事再替外甥女說親,兒子膝下孩兒們的終身大事,自有兒子做主,母親少操些心,靜心頤養天年才是。」
最終,許苗春滿心希望而來,卻滿心失望而歸。
歸家之後,許苗春之母恨鐵不成鋼,教訓女兒道:「你就不能再殷勤著些,只要拿捏住了你姨祖母,有什麼事辦不成!」
許苗春抹著眼淚,嚶嚶痛哭:「屏表哥那裡跟防賊似地避著我,二表叔都和姨祖母自請被逐出家門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許苗春之母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別無他法,只得替女兒張羅婚事,許苗春已快及笄一年,最黃金的定親年紀已被荒廢,許苗春之母又瀏覽了一圈早先來提過親的人選,發現許多都已訂下媒親,剩下的都是歪核桃裂棗,純屬土疙瘩裡面的爛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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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九月,南瑾收到一封來自遠方的信箋,信是早些年放外任時的同僚寄來的,先寒暄幾句過去的交情,再言正事,大致意思是,聽說你家兒子中了第二名的舉人,實在是恭喜恭喜,又道,我家兒子不才,今年也湊巧中舉,子秋兄你看,這倆孩子自幼相識,又兼同窗好友,能不能讓我家孩子到你那讀書,聆聽你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