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富貴人家做大壽,通常都會請當紅的戲班唱堂會,遠靖候府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吧,由於南姍一慣不愛這個調調,青天白日的,又不好在別人家裡當眾打呵欠,實在太折損形象,便只好一杯接一杯的灌茶提神,精神頭是保住了,就是要去淨房的頻率高了些,沈佳慧和她去了一次,安嫂嫂陪她去了一次,她和江氏還一塊去了一次,這回……貌似大家都正聽得津津有味,得,她還是自個去吧。
南姍解決完三急之一出了淨房,剛帶著夏桂走出沒多遠,在一幢房屋轉角處,突然橫閃出一道人影,南姍和夏桂雙雙被嚇了一大跳,南姍頓時怒了,低吼道:「大白天的,你在這裝什麼鬼!」
秦嶽被吼得略尷尬,摸了摸挺拔的鼻樑,訕笑道:「我無意驚嚇妹妹,因有話要和妹妹說,才出來得急了些……妹妹千萬別怪罪。」
南姍邊往四周打量掃視,邊對秦嶽嘀咕道:「等壽宴散時,我家和溫舅舅家必是最後才走的,你到那會不能再說話嘛……」你丫還在淨房門口堵起人來了!
「我只是想和妹妹單獨說幾句話……」秦嶽說完,瞧見南姍賊頭賊腦四處掃射的模樣,忙又溫聲安撫道:「妹妹別擔心,這附近暫時不會有人來,我讓秦康秦安幾個人在四處守著呢。」接著,又對傻臉瞪眼的夏桂道:「你先走遠些。」
夏桂是南姍的丫鬟,當然只聽命……南姍,於是看向南姍求示下,南姍蹙眉問道:「你確定不會有人來?若被我爹知曉,你替我挨板子跪祠堂啊!」
「別說是替你挨板子跪祠堂,哪怕是替你去死,我也是肯的。」秦嶽當即鄭重表示。
「呸呸呸,我好端端的,你幹嘛咒我……」南姍瞅了瞅夏桂,遲疑道:「那夏桂姐姐,你往後退十五步。」待夏桂退遠一些後,南姍扯著手帕問秦嶽:「嶽表哥要說什麼話?」
秦嶽瞧著南姍聘聘婷婷的少女姿態,眉梢眼角皆是秀氣,聲音笑貌儘是溫麗,不覺看得有些失神,輕聲道:「我對妹妹的心意,妹妹應該早有察覺……」
這個年頭真不怎麼流行自由婚配,若有一雙父母堅決不同意,男女雙方再喜歡的死去活來,也得不到世俗目光的肯定,既然秦嶽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南姍想了想,只道:「我聽我娘提過,你姨母想將莫小姐說與你,而且,表舅母也十分同意……」
秦嶽忽而擲地有聲道:「我今日遍尋機會單獨見妹妹,就是要說這個,靈燕雖是我嫡親的姨表妹,可我不喜歡她做我妻子,我很早就中意你……只要祖父開口做主,我娘她……攔不住的。」
南姍默了默,作為一家之主且家權在握的侯爺,他若發話,楚氏縱算心有不甘,確實也無可奈何,可是……南姍只淡淡道:「婚姻大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總要兩家都心甘情願才是最好……我出來了許久,也該回去了,告辭。」
秦嶽直視著神色冷淡的南姍,握緊拳頭,咬牙問道:「你是不是喜歡……睿王爺家的公子?」
☆、第105章
正月水仙香又香,二月迎春花兒黃,元啟二十二年的春節過後,氣質秀麗的迎春花,很快吐露出淡雅的芬芳,寓意著早春已來臨。
地上的燻籠中緩緩吐著雲煙,南姍歪靠在暖炕的厚棉枕上,腿上搭蓋著一條富貴花開的絨毯,手上捧著一卷書冊,慢慢地翻看著,屋內靜靜的,坐在炕幾另一側的夏桂,抱著南姍的首飾匣子,瞧瞧這支大珠釵,又瞅瞅那支大金簪,琢磨了半晌,最後從絢爛耀眼的匣子中抬起頭:「小姐,咱們後日去寶禪寺進香祈福,您想戴哪幾件首飾呀?奴婢這翻看了小半天,件件好看精緻,都不知該選哪些了……」
南姍輕輕翻過一頁書紙,隨口道:「我上回不是說,讓你閒時把我的首飾,都各分各類編好號記下,你弄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