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裴晟拿扇子又敲了美漓一下,「你哥哥我可還在這兒呢,還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整天男人男人的,讓母親聽到,你就等著抄書吧。」
兄妹兩個一直吵到美漓上車,也沒分出個勝負。
周學瑜牽著馬站在一旁,並沒有上前搭話,柳筠跟他行了一個拜別禮。裴晟走上前去,搭著周學瑜的肩膀,隔開了兩人的視線,囑咐著路上一些注意的事情,防人這種事情,就算是到最後一刻也不能放鬆。
周美漓兄妹走後,兩人回了軍營,裴晟沒有騎馬,和柳筠一起坐的馬車,他的心情異常得好,究其原因,和終於見到真容的自家夫人一起在春光裡共乘馬車佔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周學瑜走了,送走美漓的護衛裡,還有戚瑞釗,所有礙眼的人終於都走了,他怎麼能不高興。
只不過,快到軍營的時候,他又有些擔憂,他怕的是自己的猜測成真,她接受不了那個事實。
柳筠看到那位婦人的背影時就有些怔住,再聽她叫「婉婉」兩個字,柳筠腿一軟,如果不是裴晟在後面託著她,她就直接倒地了。
臉雖然不是同一張臉,但是她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奶孃,當心裡的猜測落到實處時,她不知道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裴晟雖然已經料到了,但也沒想到這人一上來就自爆身份。
李若芸看著在裴晟懷裡的柳筠,微微一笑,「婉婉,我果然沒看錯你,憑著你現在這張臉,也能把南懷世子給勾得這麼死心塌地。我還怕你不行,讓青葉給你下了催情的藥,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梅若瑤教出來的人怎麼會沒有好手段,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跟你那狐狸精的娘一模一樣。」
柳筠的腦子嗡嗡地在作響,面前人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進到她耳朵裡,她卻拼不出完整的意思,只能下意識再一次確認,「奶孃?」
李若芸撕開自己臉上那層皮,露出她本來的面目,「你這個易容術的確很好,青葉那丫頭不過才學了五分,就已經是這種水平了。」
她把那層皮扔到牆角,抬眼看過來。柳筠看到她熟悉的面孔和眉毛上那條長長的疤痕,狂風海嘯襲來也不過如此,所有的信念和過往的一切都被摧毀,連殘骸都不剩。
「奶孃真的是好手段,在婉婉身邊忍辱負重演了這麼多年,我還以為奶孃會再忍一段時間,怎麼我們什麼還沒問,已經不打自招了。」裴晟敷衍地鼓了兩下掌,算是對她演技的認可。
「再好的手段,也沒有你們好手段。本來想捋走林羌之,結果好巧不巧她偏偏那一天身體不舒服,最後只抓了一個姓周的丫頭片子,姓周的也不是不行,就憑裴家和周家的關係,二選一換人的話,裴家肯定會選姓周的,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來個死遁,還可以用我的死把她身上的烏月推到一個高潮,你知道心裡帶著恨的人,烏月發作起來會有何等的威力,更何況烏月在她身上養了這麼久,那效果必定得成千上萬倍的增加。」李若芸想像著那個畫面,聲音裡帶著些瘋狂的興奮。
「誰知道你們這麼快就探出了內鬼,把我抓到這個鬼地方。現在你們能來,看來刺殺計劃失敗了,瘟疫,也解了?」她還抱著些期待。
「奶孃在婉婉身邊這麼久,應該知道她醫術的厲害,怎麼還會想用這種不入流的刺殺瘟疫什麼的來完成自己的計劃,是奶孃的失策。」裴晟很是可惜的語氣。
「她再厲害,不也解不了自己身上的烏月麼,你放心,這些都只是前奏,唱戲得一出一出的來,最後才是高潮,不會讓你們等太久,她的烏月馬上就要發作了,到時候,你們都別想活,所有人都得死。」李若芸陰冷的聲音再加上她冷笑的表情,如同暗渠裡嘶嘶叫著要咬人的毒蛇。
柳筠的全身都在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