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 福王抱著油肚,閉眼假寐。 可其它的宗族,顯然有些坐不住了。 眾人正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討論清寧宮起火一事。 正在這時,太后不顧阻攔,闖入了承明殿中。 大長公主本在清寧宮與她周旋,卻也在毫無顧忌的太后面前無可奈何。 沒辦法,這就是權力的作用。 太后一進來就破口大罵:“哀家聽聞淇王命人戒嚴宮禁,甚至還取消了朝會,真是好大的膽子,他一介親王而已,並非攝政親王,他憑什麼這樣做?!這是想反了不成?” 眾人行過禮後,福王溫和地勸道:“太后,事情還未查清楚,您先歇歇火氣,等昭華來了再說。” 太后冷笑一聲:“怎麼?福王爺爺想用輩分壓哀家?” 福王不再說話,捧著大肚子繼續閉眼假寐,他不跟傻子計較。 眾人見太后如此作態,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原來,太后找不到靖心姑姑的蹤跡,接著又被大長公主擋在了宮裡。 她做賊心虛,以為自己殺了先太后的事暴露,所以才提前發難,想先給長孫燾扣上罪名,等事情被揭發時,她便以淇王指使揭發者為由,否認一切罪行。 可她沒想到,自己先聲奪人,奪了個寂寞,宗族壓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沒有搭理她的打算。 恰此時,元武帝被長孫燾扶著走了進來。 但見他面色蒼白,唇泛白沫,一副病入膏肓的虛弱模樣,太后瞬間就對長孫燾發難:“淇王!你對皇帝做了些什麼?!” “母后!你住口!”元武帝忽然爆喝一聲,看向太后的眼裡,充滿憤恨與不甘,更多的是心痛和委屈。 一聲大吼,驚呆了殿裡所有的人,包括太后。 她看向元武帝,一臉不悅:“皇帝,你怎麼回事?淇王意圖攪亂朝局,哀家為你鳴不平,你怎麼還這樣對哀家?” 饒是元武帝竭力剋制內心的悲痛,但仍被太后這副樣子氣得破功。 他傷心欲絕,反問:“母后,朕此刻本該宿在蕭貴妃的殿裡,但卻拖著一副病殃殃的軀殼來到承明殿中,您不問朕怎麼回事,反而把矛頭指向皇叔,您難道不覺得自己如此行事有任何問題嗎?” 元武帝緩緩坐到了龍椅上,吩咐隨後而來的盧公公,道:“告訴太后,朕昨夜服下的是什麼東西。” 盧公公忙了大半夜,累得渾身無力,說出來的話沒有平日的響亮尖銳,聽在眾人耳裡,倒像是無盡的委屈。 只聽他道:“太后為逼陛下去往蕭貴妃宮中留宿,給陛下服下一碗助興的藥,卻不料那碗藥被人歹人掉包,換成了絕命毒藥,若非有人捨命相救,此時陛下恐怕已經……” 他們不提吳提的事,這是事先就商量好的。 一旦讓天下人知道吳提利用太后設下殺皇帝的一個局,把這麼多人玩弄於股掌,只會加深眾人對吳提的恐懼,助長吳提的氣焰。 同時,皇室也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是以長孫燾提議絕不提吳提,把這件事推到該承擔後果的人身上。 眾人都怔住了。 太后情緒激動:“皇帝,你什麼意思?你暗指哀家毒害你?就算你對哀家有意見,也不能用這種手段對付你的親生母親吧?” 看,看看他的好母親。 別人聽到這個訊息,第一個反應是震驚與心疼。 可他的母親卻覺得,這是他對付母親的一種手段。 元武帝徹底絕望了,他聲音涼薄:“母后,別急,這賬咱們一點點算。” 說完,元武帝取出從陸溪那要回的帕子,扔到太后面前,道:“昨日朕喝下那碗藥時,覺得味道有些不對,便趁擦嘴的功夫,將藥汁吐在這帕子裡少許。來人,把帕子浸在水裡,然後將水灌給春禧喝。” 盧公公立即倒了一碗水,然後把帕子浸在水中,又命人把春禧姑姑給鉗住,粗暴地將水灌進春禧姑姑口中。 任由春禧姑姑如何反抗也無濟於事,這一幕使得眾宗親面色有些難看。 春禧姑姑不全然無辜,陸明邕與珍璃郡主出事那晚所在的院子雖被列為禁地,可太后近身伺候的大宮女,卻可以進出無阻。 就在來承明殿之前,元武帝的心腹手下,已來告知查探到的訊息。 藍靈靈如何被帶入禁地,又如何被從禁地帶到司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