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許久沒見,腦袋瓜子傻了?”謝韞抖了抖劍,把上面的血水甩去,別劍回腰間的同時,伸手戳了一下虞清歡的腦門,表示對虞清歡忽視他的不滿。 “大膽!你敢以下犯上!”虞清歡拍開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謝韞躬身作揖,“臣忘了王妃小肚雞腸,心狠手辣,眼裡不容沙子,竟膽大包天冒犯王妃,真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謝蘊!謝娘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虞清歡氣洶洶地衝上去,謝韞連忙退開,兩人從來都不對付,躲避攻擊這種事情,他經驗豐富。 “晏晏,小心身子!”虞清歡被長孫燾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卻還在橫眉豎目,張牙舞爪地對著謝韞拳打腳踢。 長孫燾雙手將虞清歡禁錮,狠狠地瞪了謝韞一眼:“都做舅舅了,就不知道讓一讓妹妹麼?!” “舅……舅舅?”謝韞一怔,隨即露出難以置信,無法言喻的表情,雖然複雜,但歡喜卻勝過所有。 “給你打,留條活路就成。”謝韞一下子就老實了,他站在虞清歡面前,不躲也不閃,真的是一副等著捱揍的樣子。 他老實了,虞清歡反而沒有揍他的興趣,掙脫長孫燾的鉗制,一撩頭髮冷哼一聲:“我才不稀罕打你這個娘娘腔,本來就娘們唧唧的,現在更瘦,更娘們了!本王妃不喜歡不負弱女子。” 謝韞也不生氣,伸出手彈了彈她的額頭:“你也瘦了,萬幸我們都活得好好的。” 不知為何,虞清歡聽到這話,眼淚一下就滾了出來,怎麼也忍不住。 她撇撇嘴道:“二哥,阿爹阿孃的冤屈昭雪了,大哥他辦到了,你知道嗎?那兩座無名碑上,終於刻上了阿爹阿孃的名字,我好高興。” 謝韞看著她噙著淚花,長長的睫毛上挾著晶瑩剔透的金豆子,下意識要揶揄幾句,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我也高興。” 虞清歡含著淚水,唇角卻高高勾起:“我們兄妹幾人,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團聚了。” “還有誰?!” 一聲爽朗的大喝,幾具新鮮熱乎的屍體掉落下來,接著,一身藍袍的南宮綏綏從天而降,穩穩落地,劍尖猶自滴著血。 她顯然殺上頭了,眉宇間裹挾著興奮,如同獵豹般,四處找尋有沒有漏網的獵物。 可一落地,便見謝韞正和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差點“執手相看淚眼”,登時氣得七竅生煙。 “謝韞!你幹什麼?!”說話間,她整個人已衝過來,一把揪住謝韞的後領,把謝韞給提起來,拉離虞清歡幾尺距離。 這一舉動,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開弓哪有回頭箭,在眾人熱辣的目光下,罵人的話瞬間拐了幾個彎,變成有些彆扭的勸告:“怎麼能離人家小姑娘那麼近?唐突了怎麼辦?”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雙指已經擺出挖眼姿勢,正蓄勢待發,隨時都可取謝韞眼珠數百次。 謝韞已經被虞清歡磨搓過了,南宮綏綏雖然粗魯了些,但好歹他並不覺得驚世駭俗,任憑南宮綏綏揪住衣襟,慢條斯理地解釋道:“隨隨便便,這是淇王妃,也是我的妹妹。” 南宮綏綏丟開謝韞,走過來握住虞清歡的手,笑得十分殷勤:“原來是小姑子,小姑子你好,我複姓南宮,名綏綏,就是‘有狐綏綏,在彼淇側’那個綏綏。” 雖然對南宮綏綏的大名早有耳聞,然而虞清歡還是忍不住驚詫。 這好生一個風度翩翩的俊逸男子,怎麼就是女子呢? 況且,這女子也太高了些。 驟然來到面前,有種陰雲罩頂之感,突如其來的親近,讓她微微有些不適。 然而她不討厭這個人,只因南宮綏綏救過謝韞這一點,她就不會討厭。 “你確定不放開麼?”虞清歡瞟了眼長孫燾,向南宮綏綏示意身旁這個男人醋得厲害。 無論男女老少還是畜生的醋,他都能吃上幾缸。 南宮綏綏連忙放開虞清歡的手,才發現剛把一手的血握到人家手上,連忙掏出帕子遞過去,可髒兮兮的手也遞不出什麼乾淨的帕子。 於是,那隻帶血的手就這麼握著一張沾了血汙的帕子,尷尬地僵在那裡。 謝韞一把搶過她的錦帕,那個泡茶用的水都從極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