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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林惠蘭跟著她阿耶前一夜便過來了,左盼右盼終於等到沈月溪來了,自是熱情相迎,她親熱地挽著沈月溪,目光卻投在了一旁的裴衍洲身上——眼生的少年郎君容貌精緻,是會引得閨中娘子矚目的。

沈月溪介紹道:「這是我的義兄,裴衍洲。」

「你何時有了義兄?」林惠蘭滿是狐疑,前些日子她還與沈月溪一道出遊過,卻不曾聽她說起。

沈月溪輕笑道:「我阿兄平日忙於學識,故而我未曾在你們面前提起,今日難得,我帶他一道來踏青。」

「沈娘子說笑了,我們可是來春搜的,雖然汾東不是京城,卻也秉承著『四時出郊,以示武於天下』之訓。」一個尖銳的女音硬是介入沈月溪與林惠蘭之間。

沈月溪抬眼望去,便看到了一個盛氣凌人的女子,那女子與沈月溪稍大一些,身形高挑,細眉小鼻,雖不難看,卻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與的。女子喚陸珠,正是陸續一母同胞的妹妹。

陸家與沈家同在汾東,卻少有來往,尤其是陸續被沈南沖押入大牢至今未放出來,沈陸二家更是結了仇。不過像這樣正兒八經的春搜,林主簿還是邀了陸家的人來,畢竟衛國公的封號擺在那裡。

沈月溪見到陸珠亦是臉色微沉,一日的好心情都沒了,往昔陸家人雖會受邀卻難得有人來,她沒料到陸珠會來。

「這位想必便是沈太守之女,沈娘子了。」站在陸珠身旁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二十上下的模樣,面相陰柔。

他依著同輩之禮朝沈月溪行了一禮,沈月溪壓著心底詫異,規矩地還了一禮,微微顫抖著聲音問道:「這位郎君面生得很,敢問出自誰家?」

男子瞧著怯生生的美人,有些許詫異,梁世明在聖人面前說的遮遮掩掩,眾人卻能依著他的言語想像出一個飛揚跋扈的沈家,未曾想沈家獨女長得嬌嬌弱弱,說話亦是柔到了極致,與他所想像的全然不同。

「在下姓朱,字梓澍,來自京城。」男子客氣地答道。

在場眾人微驚,「朱」那是國姓,又自京城而來,與當今聖人又是什麼關係?

較之眾人的猜疑,沈月溪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眼前的男子乃是如今的皇四子,他在京城時與梁家來往密切,她前世未病時,便時常見到他來尋梁伯彥。至於後來國破城亡,他歸於何處,她便不得而知了。

「表哥……」陸珠喊了一半,在男子涼涼看過來的眼神下乖巧閉了嘴。

皇四子又何時變成陸珠的表哥了?

沈月溪記得皇四子朱烙乃宮女所生,並不得寵,不過齊帝子嗣稀薄,四個皇子裡大皇子與三皇子早早夭折,唯有二皇子與四皇子長大成人,二皇子為皇后所出的嫡子,並不將四皇子放在眼裡。至於這位四皇子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他認了大不了自己幾歲的梁貴妃為母妃,還喊著年紀比自己還小一歲的梁伯彥為舅舅。

「各位郎君、娘子皆舟車勞頓,不若僕先帶你們去休息?」管事的忙笑著出來打圓場。

朱烙也不願來汾東的第一日便與人起衝突,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卻又回過頭來望向沈月溪,只是那個胡服少年更快地遮擋住了他投過去的視線。他細長的眼眸閃過算計的光芒,唇邊勾起一抹笑。

沈南沖的義子嗎?倒是未曾聽梁世明提起。

第十八章

跟著管事的到了廂房,沈月溪再難掩心中的惴惴不安,她不懂朝局,只是隱隱覺得一個皇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汾東並不是什麼好事。

「月娘這是怎麼了?」

沈月溪猛一抬頭,才發現裴衍洲並沒有走,他守禮地站在門外,逆著光看不大清神情,她不合時宜地想,如今還是一無所有的裴衍洲,是經過怎樣的十二年才能達到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