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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潛看向他的眼眸裡沒有一點感情,極盡殘忍地說道:「像你們這樣混有漢人血的雜種,若是乖乖聽話,我還能當你是兒子,若是不聽話,休怪我無情。」

在放火燒密道的時候,姚仲青終究顧念著與姚潛的父子常倫,不忍對姚潛下殺手,卻反被姚潛從背後一劍刺中要害,要不是火勢太大,姚潛只能無奈逃走,或許他連沈月溪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姚仲青又捂著嘴咳嗽了一聲,鮮血漫出,他卻沒再聞到血腥味,只覺得身子越來越冷,身在春日猶在冬日。

溫和的年輕郎君看向天際的晨光,再看向那沐浴在晨光中的姝色女子,從發現姚潛是奸細時的震驚到後來的煎熬,再到如今他反倒有了解脫的輕鬆。

姚仲青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裴衍洲,說道:「裴將軍,姚潛已經逃走了。我雖是姚潛的兒子,可汾東是生養我的地方,我不會叫任何人毀了汾東。而我阿孃、阿兄與阿弟並不知曉姚潛叛國之事,還請將軍饒了他們的性命。」

他又艱難地朝沈月溪走去,裴衍洲將長刀橫在了他的面前,不許他再上前,他微微一頓,從懷中掏出那塊染血的玉佩,迎著曦光笑得如初見時的圓臉少年,儘管一邊的臉被燒毀,另一邊完好的面頰上梨渦點綴。

姚仲青笑道:「夫人,這塊玉佩是從前為你備好的及笄禮物,一直想要親手交給你,奈何總是錯過,我……你不要嫌棄……」

沈月溪愣了愣,看著他溫和無垢的笑容,走上前接過了他手中的玉佩,緩緩向他行了一禮,「我代汾東百姓多謝姚二郎。」

若不是姚仲青的這把火毀了地道,汾東城內便會有更多的敵軍。

姚仲青盯著她面上的和善,心臟一頓一頓地抽痛著,眼中有了一滴淚水,「我擔不起夫人的這聲謝,我若沒有猶豫便好了……」

他曾經遺憾於未能娶到沈月溪,如今他慶幸於沈月溪沒有嫁給他。

所幸,今日心願已了,姚仲青緩緩閉上眼睛,身子往後仰去,重重倒在了地上,便再也沒能睜開雙目了。

沈月溪怔怔地握著手中那塊玉佩,看著彩雲上前探了一下姚仲青的鼻息,對她說道:「姚二郎已經沒氣了。」

第四十七章

上一刻還好好說話的人下一刻便沒有氣息, 沈月溪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響,眼角的淚珠不受控制地落下。

她看向那倒在地上的圓臉郎君,他生得溫和, 即便被毀了容顏, 看上去並不可怖。

沈月溪往上一步就要蹲下身去,卻被裴衍洲一把拉住, 男子抓的力度微微用了些力,抓得她有些生痛。

沈月溪看向面色並無變化的裴衍洲,紅著眼睛說道:「姚二郎與我相識一場, 我想最後送他一程。」

裴衍洲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最是怕血,就不用上前了,我會叫人安葬他。」

沈月溪試圖掙脫他的手,道:「姚二郎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裴衍洲的聲量不大, 卻說得咬牙切齒。

他只對彩雲幾人吩咐道:「將他好生安葬了。」

回頭又將沈月溪手中的玉佩奪了下來, 只淡淡地說道:「這玉佩我為你保管。」

沈月溪還未從姚仲青突然離世的悲傷中出來,手中的玉佩已經被裴衍洲收入懷中, 他抿著嘴便拉著她從姚府裡出去。

她忍不住說道:「郎君!死者為大,何況姚二郎為汾東而死!值得我們敬重!」

他一把將她拉過來, 束縛在自己的懷中, 讓她被迫對上他布滿戾氣的雙眼。

裴衍洲見到沈月溪些許的瑟縮, 眼中戾氣更甚,卻是將她往懷裡困得更緊,冷漠地說道:「汾東之危未解, 每日都會死人,我們應當儘快去尋岳丈, 以免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