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沈烈的引領下,馮保帶著幾個隨從步入了沈府,走進了修繕一新的三進大宅子。
繞過了刻著大大福字的照壁,幾人便進入了寬敞的前院,如今院中擺滿了十幾桌流水席,正是人聲鼎沸。
可是隨著馮保的出現,上百號人的目光紛紛落到了馮保華貴的衣衫上。
只見那華美的織錦長袍,香囊,和田玉配飾,那不怒自威的做派,全都彰顯著此人富貴的氣息。
隨著這位貴客不請自來,院中瞬間安靜了下來,那灼灼目光注視下,認識的,不認識的紛紛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起來。
“這位是?”
“哎喲喂……看打扮像是宮裡的貴人。”
在場的一百多賓客裡不認識的馮保的居多,可不遠處坐著的田洪卻大吃一驚,趕忙帶著幾個手下起身迎了上來。
田洪嚇了一跳,趕忙向著馮保恭敬的行了一禮,問了安:“標下田洪參見馮公。”
馮保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視線卻越過了田洪,看向了一臉驚喜的芸兒,隨著他老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芸兒也快步迎了上來,秀目中閃爍著驚心動魄的神采。
這一老一少是真的投緣。
馮保一看到鍾秀嬌憨的芸兒,那老臉上便露出了發自真心的喜悅,那寵溺的神態便好似看到了自家的晚輩。
芸兒也是一臉嬌憨,驚喜的輕叫道:“馮公怎麼來了呀。”
馮保看著她,寵溺的笑道:“我呀……來看看你。”
天真的無邪的芸兒,便喜滋滋的挽住了這位和藹老者的胳膊,那秀逸的小臉笑成了一朵花。
馮保也笑的合不攏嘴。
於是這位權傾朝野的內廷大總管,便好似和藹可親的長輩一般,在芸兒的攙扶下,坐到了主人家身旁的貴賓席位上。
院內頃刻間鴉雀無聲。
一雙雙吃驚而又敬畏的眼睛,看著衣衫華美的馮保坐穩了,又向著老實巴交的李嬸和一眾年長的老街坊微微一笑,寒暄了起來。
“老朽不請自來,叨擾了。”
李嬸自然受寵若驚,忙不迭的回應著:“您請坐,可不敢當。”
一陣寒暄過後。
沈烈端著酒杯長身而起,往周圍看了看,便朗聲道:“藉著端午佳節,良辰吉日,沈烈喜遷新居,承蒙各位街坊父老,親朋好友賞這個臉,沈烈感激不盡,閒話便不說了,馮公,各位街坊……開席吧!”
隨著沈烈一仰脖子,將杯中加了雄黃的黃酒一飲而盡。
“我先乾為敬!”
馮保微微一笑,張靜修,田洪等人紛紛捧場的叫了一聲好,便各自端起了酒杯。
柳條街的街坊們也紛紛端起了酒杯,將杯中價值不菲的上等黃酒一飲而盡,然後便紛紛拿起了筷子吃起菜來。
瞧著眾人開始推杯換盞,勸酒……
沈烈心中一陣愜意,又嚷了一嗓子:“各位街坊吃好,喝好,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加擔待。”
隨著話音落下,大院子裡便又是一陣恭維聲四起:“客氣,烈哥兒客氣了,這孩子打小就有出息!”
“龍生龍,鳳生鳳,到底是老沈家的骨血呀。”
至於沈烈那些年曾經敗過的家,自然也就無人提起了。
喧鬧恭維中,外面街上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官府組織的鑼鼓隊剛好經過,將這喜慶的氣氛推上了巔峰。
午後,沈府大門外。
吃飽了,喝足了,老街坊們說說笑笑的散了。
沈烈帶著芸兒,將馮保一路送到了巷口,幾人不緊不慢的走著,從一座座高門大院前經過。
馮保喝了點酒,滿是皺紋的老臉微微泛著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