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言下之意。
沈烈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天下藩王,可不是那麼好動的呀!
雖然說。
這大明的藩王都被圈禁了起來,不得皇命不得離開封地,可這話就是糊弄人吶。
大明藩王一個比一個有錢。
又有地位。
就算不離開封地仍可以大肆斂財,栽培黨羽,若不然那寧王謀反之時,又如何在短短時間裡聚眾數十萬?
為何當年武宗在御駕親征,平定了寧王之亂的第二年,便莫名其妙的掉進了水裡,染了一場風寒便死了吶。
這事兒怎麼琢磨怎麼蹊蹺。
想武宗當年,南征北討那麼多年都沒生過病,那是敢光著膀子和獅子老虎搏鬥的人。
還親自上陣砍過韃靼人的首級。
那樣的身體素質可以說蓋了帽了!
卻偏偏。
被一場小小的風寒要了性命。
更離譜的是大明武宗,和同樣銳意進取的天啟皇帝,死法都一模一樣,都是年紀輕輕便落水染病而死。
這話說給鬼聽。
鬼信嘛!
再然後……
因為武宗無後,並無子嗣,於是楊廷和那些人便從藩王裡挑了一位十四歲的嘉靖爺當了皇帝。
沉寂中。
往事歷歷在目。
海瑞輕嘆道:“前車之鑑吶,你若是想殺雞儆猴,只怕是挑錯了人,你惹晉王一脈做什麼?”
世人皆知晉王係為天下藩王之首。
黨羽眾多。
那便是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
這朝廷官員中,又有誰沒拿過晉王的好處?
而官廳中,卻又響起了沈烈的聲音:“沈某自然知道深淺,若不然……皇上能搬到西苑麼。”
那宮裡誰敢住呀。
不要說武宗死的不明不白,就連嘉靖爺那麼有手段的人,不是也險些被幾個宮女勒死了麼。
瞧著沈烈英氣的臉,還有那臉上的果決。
說話時輕描淡寫的話音。
海瑞卻微微錯愕。
便不再多言。
而沈烈整了整官服,輕聲道:“本官公務繁忙,恕不奉陪,海公……請自便吧。”
隨著沈烈邁開腳步,急匆匆從官廳中離去。
而海瑞大皺眉頭,輕聲道:“你可想好了,這一步走出去可回不了頭……且不可矯枉過正!”
而沈烈停下了腳步。
卻並未回頭。
之後。
沈烈便沉聲道:“海公繆矣,武宗也錯了,不過正……又如何矯枉,不來一些雷霆萬鈞的手段,這世上呀……便沒人會怕咱們咯。”
當年武宗錯在哪了吶?
錯在。
武宗過於心慈手軟了,跟一群亂臣賊子客氣什麼吶,一時的心慈手軟,卻換了個英年早逝。
死後還要被抹黑!
白白葬送了開疆裂土的大好時機。
而在這個時代。
這世上。
沒有人比沈烈更清楚那些人是什麼死德性了,該怎麼對付這幫人,清廷已經給出了答案。
決不能手軟!
話音落。
海瑞老邁的身體一僵。
竟無言以對。
而隨著沈烈快步離去,而枯坐廳中的海瑞良久不語。
他也不急著走。
旋即。
便將那棋盤擺好,便一個人自顧自的下了起來,口中默默的唸叨著沈烈的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似乎被沈烈說動了,又似乎……